“庶人冤枉,奴婢沒有貪墨碳例,原來的銀絲炭是上一年長春宮剩下的,本就不多,昨晚已經用完了,奴婢剛剛去內務府重新領了黑炭,馬上就給您點上。”
然而聽到黑碳兩個字,赫舍裡庶人狠狠將引枕砸了過去,正好砸到了心月的臉上。
心月臉上一痛,但不敢去躲,老實的跪在原地,赫舍裡庶人發瘋般的,越發尖銳的質問:
“黑碳?那種東西是想用來熏死我的嗎!我要銀絲碳、銀絲碳,聽到了沒有!還有尚嬤嬤那個老東西呢!快讓她滾過來!沒事天天過來,有事就找不到,奴大欺主的東西!”
心月低頭:
“庶人,奴婢去內務府隻領到了黑炭,銀絲炭是主子娘娘們用的,至於尚嬤嬤,她昨日風寒才好,本來是要過來的,卻又不小心摔了一跤,腳扭傷了,如今在罩房養傷,暫時不能走動。”
冰涼的屋子,在又一陣冷颼颼的寒風刮進來後,赫舍裡庶人冷的打了一個寒顫,她也顧不得發脾氣了,趕緊重新鑽進被子裡,攥住一絲溫度,最後隻留下一句:
滾,就背過身了。
心月聽了逃也似的退走,縮在被窩的赫舍裡庶人被凍的瑟瑟發抖,她身心受折磨,越想越氣。
她可是赫舍裡氏的二小姐,從小錦衣玉食,何曾如此狼狽過,冬天裡竟然沒有取暖的銀絲碳。
導致這一切都是嫻妃害的,要不是那賤人,她還是尊貴的平妃娘娘。嫻妃、嫻妃,她恨毒了她!
隨即又想到小木子偷偷告訴她的消息,皇上前段時日命內務府製作嫻妃尺寸的貴妃吉服,而明日又恰好是嫻妃的生辰,皇上要給她大辦生辰宴,很可能在那賤人的生辰宴上宣布晉她為貴妃。
一想到這裡,赫舍裡庶人就呼吸急促,很不甘心。
啊啊啊啊啊!憑什麼!憑什麼啊!
一個莊子上來的病弱格格憑什麼一年沒到就要晉升貴妃了!
她害了她,還想榮華富貴,風光無限,想也彆想!
躺在床上的赫舍裡庶人神情癲狂,眼睛赤紅,突然沒了理智般的從枕頭下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人。
坐起身,不顧單薄的衣裳,拿起針一下一下戳著小人,小人近看是一個縮小般的嫻妃樣貌,胸口上還寫著嫻妃的名字和生成八字,赫舍裡庶人不停的不停的紮啊紮啊,仿佛沒有儘頭。
一個破洞的窗戶上,清晰把赫舍裡庶人的行為收儘眼底,小木子嘴角詭異的勾了勾,很快又收了起來,左右看了看,偷偷溜走。
翌日,陰天,光線有些昏暗,紫禁城卻熱鬨非凡,今日是嫻妃生辰宴,皇親宗室,三品以上的官員及其家眷入宮慶生,生辰宴擺在了降雪軒。
“朕去上朝了,等會下朝過來接你去降雪軒。”康熙洗漱穿戴好後,坐到床邊將石南溪露在被子外的手輕輕放進去。
石南溪整個人縮在被子裡,隻露出一個頭顱在外麵,齊腰的烏發披散在枕頭上,將巴掌大的小臉襯的更加小巧。
此時她還有些迷迷糊糊的,聽到康熙的話,隨意嗯了一聲就又閉上眼睡了過去。
看著床上的小懶蟲,康熙無奈的笑了笑,起身親自將厚厚的帷帳放下,這才出門,交待紅纓和楊嬤嬤。
“讓你們娘娘多睡會,彆打擾,還有提前備些熱乎的吃食,等她醒來用,還有,今日石夫人定會過來,注意她的言語,若嫻妃受了委屈,派人告訴朕。”
“是皇上,恭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