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府邸,後院,某處院子。
“側福晉,您醒了,該吃藥了。”
顧嬤嬤見主子醒了,趕緊上前輕輕扶起她坐起身,又在她身後放了一個軟枕,自己坐到床邊,接過青寧遞來的藥碗,小心的舀了勺藥汁,吹了吹送到側福晉嘴邊。
石溶月靠坐在床上,她瘦的厲害,臉頰都凹了下去,麵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整個人精神氣很差,神情陰鬱,看起來就是個久病纏身的模樣。
此時看著遞到唇邊的藥,她抿了抿蒼白的唇,下一刻陡然一個揚臂,頓時整個藥碗被掀飛了,碗裡的褐色藥汁撒了一床一地,她神色歇斯底裡道:
“吃吃吃,吃這些藥有什麼用,一個小小的風寒都治不好,那些都是庸醫,庸醫!”
剛罵完,石溶月就忍不住咳了起來,顧嬤嬤見此趕緊一邊叫人來收拾,一邊上前輕輕給主子拍背,拿帕子。
等石溶月終於停下,她蒼白的臉泛起了淡淡的紅暈,但這種紅暈是不正常的紅暈。
顧嬤嬤對此又是心疼又無奈,主子的風寒遲遲不愈,太醫也來看過了,說是她家主子身子底子本就壞了沒養好,又心有鬱結,這才導致一個風寒遲遲不愈。
若想要風寒治愈,主子必需要先想開,不然心有鬱結,藥石也無法醫治。
然而自弘安小阿哥夭折後,主子性情也跟著大變,她們的勸說主子根本不聽,反而時常自言自語說些她們聽不懂的東西。
最近隨著病情越來越嚴重,自家主子開始變得陰晴不定,太醫說再這樣下去,主子可能會……
想到這裡,顧嬤嬤心中悲涼,自家主子才二十歲啊!
這時,青寧重新端了一端藥進來,顧嬤嬤趕緊悄悄抹了淚,調整好麵上的表情,接過藥,再次走到床邊,對陰沉著臉的主子,輕聲勸說:
“側福晉,老奴知道您因為生病,心有鬱氣,但隻有吃了藥病才能好是不是?而且這藥方是新藥方,不是之前的藥方,您吃了身體肯定能很快就會好的。”
說著顧嬤嬤從碗裡舀了一勺藥汁,遞到石溶月唇邊,可石溶月直接冷哼一聲,側過頭。
青寧看著這幕,知道這樣下去,這時,她突然想起什麼,趕緊道:
“側福晉,您還不知道吧,那位宋格格生的小格格果然如您之前所說是個沒福氣的,今早傳來消息夭折了,所以您看克死小阿哥的人夭折了,您趕緊養好身子,到時親自給咱們小阿哥上柱香,以此告祭小阿哥好不好?”
石溶月聞言終於有了反應,她倏然轉過頭看向青寧,一字一句道:
“你說宋氏生的小格格今早夭折了?”
見青寧點頭,石溶月頓時笑了起來,隻是笑著笑著又咳了起來,可她根本不在意,反而一邊咳一邊暢快地笑,恨恨道:
“我就說那小賤種就是夭折的命,死得好,真是死得好啊!讓她克死我的弘安,報應,都是報應!”
因為知道了宋格格生的小格格夭折,石溶月的心情終於好了些,配合著喝了藥。
隻是藥太苦了,石溶月喝的直皺眉,顧嬤嬤見此趕緊給主子遞了一塊蜜餞,蜜餞很甜膩,漸漸壓下了嘴裡的苦味,石溶月緊皺的眉頭終於鬆了鬆。
這時她不由想起了四年前的那次複選,康熙曾經賜下福建貢蜜給她和石南溪,當時石南溪因為生病,還多得了一盤,可能哪個時候康熙就對石南溪心有憐惜了,
想到這,石溶月的臉色又陰沉下來,她瞬間覺得嘴裡的蜜餞不甜了,
等咽下後,她想著那賤人懷孕了,還聽說是小阿哥,真是個不怕死的,九龍奪嫡,那些皇子阿哥的額娘怎麼可能容許她生下健康的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