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說帶威脅。
掌櫃的卻在遲疑,聲音猶猶豫豫:“這位公子,您、您真犯不上……”
“嗤,犯不犯得上用不著你說。你把人攆走了,空出的房子還能宿新客人,我這錢就是白給你的。怎麼?非想擰是吧?”來人威脅聲音加重。
“人、人家交了一兩銀子,包了半月的。”掌櫃的依舊猶豫。
住一日是一百多文,包半月會便宜些。周氏幾乎拿出所有的積蓄,為兒子這次考試連心血都已押上。
來人顯然也沒想到會這樣,頓時尷尬在那裡。
人家交夠了宿費,半道兒上把人趕出去,不但得退房錢,還得賠。他才給掌櫃一兩,掌櫃肯定不會願意。
旁邊的人臉衝牆,死死憋笑。
“原來你是在糾結這個,我還差點兒以為日頭從西邊出來,遇到個想多管閒事的好人了呢。”
尷尬了的人,強行挽尊,趕緊再掏出一兩,去嘲諷掌櫃。“喏,小眼皮子的,再給你一兩,這回能趕他們滾蛋了吧?”
這時候趕出去,再沒哪家客棧有空房了。
想著那害他輸了的病娃娃就要流落街頭,他的麵皮才沒那麼燙了。
雖然……其實……他隻輸了幾百文,還沒這次反掏的多,但就奔著這個麵子、這口氣。
卻聽得晏旭心頭火起。
以自己這病歪歪的身體,如果露宿街頭,就算有才華考下場,也沒精力、甚至沒命去考。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他就要出去與來人說道說道,又見客棧外進來四個人。
同樣,是參賭輸了的人。
晏旭貼在了牆邊,隱進了黑暗。他要好好看看,這些人還有什麼歹毒招數!
“喲,林兄、馬兄,你們也在?”
進來的人和先前的人熱情地打著招呼,還擠眉弄眼的,顯然彼此都猜到了來此的目的。
先前那個和掌櫃“談判”的、應該就是姓林那位,見又有人來,笑眯了眼,一伸手衝他們就道:“我可是花了二兩,怎麼?不勻攤一下?”
“林兄客氣了,您有這財力,我們幾位窮哈哈就不跟您爭了。”後進來的,姓齊的人,擺手拒絕。
姓林的聽懂了,眼睛朝客棧外斜斜,一臉不懷好意的笑。“你們是打算用武力?”
姓齊的便揉起了拳頭,一臉陰狠道:“敢讓我們失了體麵,豈能不找回場子?”
姓林的“哈哈”大笑,還衝他們豎起大拇指:“還是你們夠狠。”
輸贏左不過一兩以內,隻因為個麵子,便無視了弱勢之人的性命,一個殺人誅心、一個暴力皮肉,你們都夠狠。晏旭心道。
而這還沒完。
幾人正在說話間,又有兩人進了來。
一見這場麵,頓時笑開,行著文人見麵禮儀,說著:“幾位兄台倒是好耳報,比我們竟還早一步到。”
“那我們不如就好好商量一下?總要有個穩妥的法子,以絕後患才好。”
姓林的轉瞬另外打起了算盤。
要既能出氣,又不會被找後賬。人多力量大,不如都參與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