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曾經的故土,被三個不同的國家霸占著。每每想起,就痛入骨髓。
“走啦,快餓死了,咱們要去哪找點兒吃的啊?”
這給耽誤的,彆說飯點過了,就連下晌的課時都要開始了。
晏旭也才聽到自己腹中的空鳴之聲,然後和杜景辰,大眼對小眼。
他是為了幫家裡省口糧,什麼也沒帶。
杜景辰是因著不懂,什麼吃食也沒帶。
而晏旭的注意力從來不在吃食上,也忘了提醒杜景辰帶。
這下好了,餓著去……吧?
晏旭眼珠一轉,下巴一偏:“跟我來。”
去哪?
追上魯夫子,要吃的去了。
單純善良的好夫子,二話沒說把人領去自己的宿院,招呼自己的小廚房,做了頓好吃的給這倆孩子。
晏旭也是通過這一次了解到,魯夫子並不是完全靠月俸過活。他家是西南世族,祖上出過大官,且在功成名就後全身而退、使家族力量得以保全。
魯夫子也曾官至六品,因怎麼都無法進入心心念念的翰林院,又受不了官場的爾虞我詐,乾脆辭官回鄉,跑到開縣來做了縣學夫子。
一是圖著這兒清靜;二就是真的挺想幫幫偏僻地區的書子們。
每一次鄉試和會試中,南北方學子的數量對比,都是對出自北方學子們的一種傷痛。
拿考秀才試的院試來說,就比對開縣,曆年來考上的數量隻有七、八人,有的縣則更少。
南方呢?一個縣,一千多人。高峰時,一萬多人!
因此也造成朝堂上,北方官員的數量,遠遠少於南方的。
學術也講究傳承,如此失衡下來,強者越強,弱者越弱。
晏旭聽著魯夫子跟自己絮叨這些,看其的形象,亦愈發高大光亮。
隨即便應承:儘快趕畫。
高興得魯夫子跟個得了糖塊的小孩子似的,跑去書房裝了不少的彩色顏料,還讓廚娘給他倆拎了一大筐的點心、瓜果、零嘴兒之類,甚至還將自己的寶貝茶葉,都塞給了晏旭一盒。
直至晏旭他倆再三道謝後要離開時,他又去抓了把毛筆,拿了幾十張宣紙,塞給了晏旭。
“要好筆、好紙、好顏料,才能畫出好作品。我等你。”整張老臉神采奕奕。
末了,又加了一句:“學院裡蟲蟲蟻蟻的多,切忌往密林深草中去。”
“嗯!”
晏旭重重答應一聲,才拎著、抱著、背著,回去宿院。將那些趕緊放下後,又匆匆趕去了課堂。
終於啊,能正式學習了。
百年的歲月之差,百年間的各種新舊思想的產生與碰撞,以及種種變化,都是需要他刻苦努力去研究的。夫子們的經驗非常重要。
晏旭學得很認真。
如是過了半月,畫冊也畫了十張。
這日午後,眯盹了一會兒的晏旭,去宿院外的樹林間捧著書,醒醒腦。
就見一條五彩斑斕、有著三角腦袋的一米多長蛇,從樹枝上垂下,垂在他的臉前,盯著他看。
真的……大眼對小眼。
晏旭一動不動。
毒蛇的眼瞳則慢慢豎起,收縮,蛇頭微微後仰,蛇嘴微張。
“噝噝、噝噝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