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所四周負責封館的兵士們,聞著那又香又辣饞得人直流口水的香味兒,再低頭看看自己碗裡的米飯和燉肉,頓時都覺得自己清湯寡水、食欲全無、難以下咽。
“這到底誰才是被封的那個啊。”有兵士嘟嘟囔囔。
裡麵大快朵頤、歡聲笑語,還伴隨著歌舞陣陣。
外麵呢?寒風瑟瑟、孤形苦影,還不能坐著。
似乎他們不是封鎖,而是在守衛。莫名由強勢,轉為了弱勢。
不由都拿眼神瞟那名校尉,心裡都在埋怨那廝多嘴多舌,還沒什麼用。本來隻可能封一時的,這下不知要封多久、要被饞多久。
那校尉被瞟得如芒在背、難受得不行,索性就端了碗,去到背光處躲著點兒。隻是也吃不下了,就放下碗,又衝院裡喊話:“詹館長,交一個就行,立馬撤兵!”
然後……
就聽到詹館長為奏琴起舞的考生們大力叫好:“好曲、好舞、好樂,來,再來!”
校尉:“……”
他奶奶的,再不讓你們的人出來采買,看你們吃了這頓,下頓會不會吃土,哼,到時你求著老子、老子也不會給你開門!
……
而另一邊,省府衙門內,常元綸,常知州,在聽取了桑奇豪的彙報後,拍桌發了怒。
“什麼物證都沒有,啊?就憑幾個人證似是而非的指證,你就敢搜館封門,啊?誰給你的膽了?啊?!你不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人?這要是被人一折奏章彈劾到陛下那裡,你這是想讓本官吃不了兜著走!”
拍完桌,雙手叉腰,在屋內氣得來回踱步。
“一個州府的考生全被扣押,這是要鬨笑話的,天大的笑話!你讓本官如何向朝廷交代?如何向綿州百姓們交代?!本官隻是讓你趁機整肅城池、加強保衛考生們的安全,你可倒好,直接一刀就插向了考生,你的腦子呢?喂豬了嗎?啊?!”
這豈止是笑話和亂子,這簡直就破壞了他常元綸的升官發財大計!
上麵有人打招呼、下麵有人送了禮,都求著讓他開一開方便之門,保幾個人上榜。
原本,他什麼都計劃好了,隻想考試的全過程太太平平、安安穩穩,千萬彆出什麼岔子。
誰知就突然出了城門口的事件,他便想著,能借機使鄉試更加平穩,於是假裝發火、要求全城嚴查。
結果,桑奇豪簡直就是個傻棒槌,那麼多為非作歹之人抓了誰不能頂個罪?哪怕……也行啊?偏偏去碰最不該碰的考生。
這會引起朝廷的視線投到這邊,會讓他的行動更加冒險!
“你,立刻、馬上!拎上大禮,要多、要好,去給詹士群道歉、去向所有綿州考生道歉!”
常元綸踱了幾圈後,一指桑奇豪就下令道:“你的任務就兩個:保證城內安全、保證所有考生順利考試。再敢胡亂攪擾到他們,本官先拿你治罪!”
桑奇豪這才知道自己當初領悟錯了上峰意圖。
隻是也不想白白挨罵,便小聲辯解道:“他們領頭之人,已被人證爺孫明確指出。咱們可以殺一儆百吧?”
每次鄉試前不都是會揪幾個刺頭兒收拾收拾?
事先恐嚇,是最好的防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