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們說笑了。”
王勳眼也不睜,眯眯笑開,回答這些人的話。“本太師隻是順便出來走走、活動活動筋骨而已,主要還是為朝廷選拔人才,咱們都是為了國朝著想嘛。”
“是是是,您勞苦功高、高瞻遠矚。”
“哎呀,還得是太師您啊,真真是時時處處為了國朝殫精竭慮,不愧為太師也。”
“……”
內簾官們紛紛出聲附和、讚揚、奉迎。隻是心下都明白:王勳的確有了要推上榜的目標,至少是兩個。
有人便眼珠一轉,就拿起考生名錄冊,向王勳建議道:“太師,不如趁著這會閒暇,讓下官們先熟悉下考生的名諱和成績如何?”
話音落,聽王勳微微回了句:“如此甚好。”
便知此舉甚是中太師的意。趕緊從最有希望的廩生念起,眼角餘光一直悄悄注意著太師的反應。
見念了兩三人後,太師沒有任何反應,遂知太師要的人並不在廩生之內。便跳過廩生,從增生開始。
沒反應、沒反應、還是沒反應。
另一內簾官見這人太蠢,拿過名冊,直接從各縣的縣案首開始。
果見,太師放在肚上的手、一根手指開始隨著他每念一個名字、點動了一下。
方向對了!
這人趕緊繼續念,直念到“離縣案首、葛學彬”時,注意到太師手指的點動頓住。
心下恍然,再繼續,又見手指動。
再到“新縣、餘建炎”時,太師的手指再次靜止。
之後,一直在輕點,沒有停頓過。
內簾官們的心裡就紛紛猜測起來:難道正是這兩人?還有嗎?
“綿州開縣,晏旭,11歲。”
王勳的手指不自覺停了下來,腦中被這個名字給怔住一瞬。
綿州啊,11歲,王奄續、晏旭……這會不會有什麼關聯呢?
“說說這個晏旭的戶籍情況吧。”
王勳雙眼依舊閉著,仿佛雲淡風輕般出聲問道。
這可不在內簾們的預料範圍之內。
本著他們的想法,太師即便有暗中要照顧之人,頂多就是手指點動微微給出提示,不會直接開口詢問。
那這晏旭……?
“晏旭,生父病亡,祖上皆死於戰亂。母親周氏,名、慧。祖上亦是逝到離亂途中。”那內簾官趕緊念出。
王勳的眉頭稍稍動了動。
姓周!
不過名對不上。那位叫周娉婷。
隻是,怎麼這位周慧娘家和婆家的人都死亡了呢?相公也死了?是不是也太巧了些呢?
王勳在朝中摸爬滾打多年,從來不相信巧合。他更信奉:不錯過。
一個小小的鄉村孩子而已,才11歲,考的什麼科舉啊。
王勳不在乎會不會冤枉這麼個人,但他也不會直接提醒這些內簾官們。
他舒展開眉頭,微微抬起兩指擺了擺:“休息吧。”
內簾官們遂悄悄對視一眼,安靜地退到自己床榻上,平平展展躺下去,再不出聲。
有的人在心裡猜測:太師要保的是三個人;
有的人則猜測:太師不喜那晏旭,得保證其不能上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