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侍衛看著麵色波瀾不驚的大人,低頭問:“那大人,我們現在是?()”
現在小姐的身份已經確定了,而且還是謝大人的妻子,他不清楚接下來大人會如何做。
要是今時今日小姐沒有出嫁,那作為兄長的大人,當然可以將小姐帶回府,養在身邊。
但如今小姐已為人妻,就算大人想將小姐放在身邊養著,也是不可能了。
去秦府。?()_[(()”
方才沈岸麵色還算溫潤,現在已經是冷凝了,他淡淡道。
“是,大人。”
江州秦家,秦父正為長女跟許言廷成親高興,管家敲了敲房門,道:“老爺,外麵有一位姓沈的大人,說想見你一麵。”
姓沈的大人,秦父從來就沒見過什麼姓沈的大人。
秦父咳嗽一聲:“請他進來吧。”
秦父是在正堂見的沈岸,沈岸進來之後文質彬彬的跟秦父道:“晚輩沈岸。”
“你是沈太師?”秦父對如今京城的局勢也有了解,他知道當朝宰輔跟太師都是年輕官員,趕忙站起身子:“不知沈太師突然來我們秦府是?”
沈岸忽地笑了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晚輩幼年時候與妹妹走散,這麼多年一直在尋找妹妹,現在線索追蹤到了江州,晚輩就過來了。”
妹妹……
秦父一臉驚詫的看著沈岸,心思百轉,很快反應過來,難不成是……
他小心翼翼的問:“沈太師說的是若若?”
除此之外,秦父想不到沈太師為何要來他們秦家,總不會是要他幫忙找妹妹,那就算要走,也得去找知府不是。
沈岸抬頭瞅了秦父一眼,說實話,他很感謝這位秦大人,要是沒有他收養妹妹,當年那種情況,他妹妹說不定也不在了。
但他後來為了自己親生女兒的幸福,讓他妹妹代替自己女兒嫁到謝家就有些自私了,要他妹妹真是秦家親生女兒,想來他也不會如此,分明就是一個退婚的事情,他非得這樣做,他難道就不想想,謝家要真發現他妹妹不是秦家大小姐,他妹妹受了牽連,他們難道是跑得掉不成。
沈岸“嗯”了一聲:“晚輩方才找到了昔年在妹妹身邊伺候的玉娘,他跟晚輩說了妹妹被抱到秦家的時間,確實對得上,另外,妹妹繈褓中的那塊青玉佩是當年父母的定情信物,其中一塊玉佩是在妹妹身上,另外一塊玉佩在晚輩身上。”
說著,沈岸將手心中的玉佩拿給秦父看。
秦父伸手將玉佩接了過來,隻要一眼,他就知道兩塊玉佩是合得上的,可能若若父母離世之前就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讓兄妹倆有朝一日能相認。
這兄妹相認,是一件極其讓人高興的事情,但秦父隻覺得心虛,他小心翼翼的道:“沈大人,你的這塊玉佩確實跟若若的玉佩合得上,想來是你們父母在天之靈,保佑你與妹妹相認,但實不相瞞……”
“我還是從頭跟沈大人說起吧。”
() 沈岸看著他支支吾吾的模樣,笑了笑:“秦大人就不必從頭開始了,我既然能查到江州來,那就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秦父歎了一口氣,那也是,他都親自登門了,那肯定已經知道他們秦府偷梁換柱,讓若若代替含兒嫁到國公府,秦父道:“關於這件事,實在是事出有因,當時因為長女跟小侯爺都快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突然知道這門一道婚約,我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辦,所以就想讓若若代替她長姐嫁到國公府去。”
“因為時間匆忙,所以我沒考慮到後麵的事情,以至於這一年來,我跟她姐姐也都是擔驚受怕的,對於若若,是我這個養父對不起她,我也對不起沈大人,在這裡我向沈大人說聲抱歉,這件事是我做錯了,沈大人要是需要任何補償,我們秦家都會不遺餘力。”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還需要什麼補償。”沈岸唇角扯了扯,語氣突然有幾分諷刺:“秦大人當年能收養妹妹,沈岸感激不儘,但一碼歸一碼,秦大人難道不知道對於女子來說,姻緣是何等的重要,要是不能嫁一個好郎君,未來會過上什麼樣的日子,秦大人也知道自己女兒要是不能嫁給自己的意中人會過得不幸福,所以想出了這麼個法子,那秦大人可有想過,吾妹父母要是還在的話,也希望她能嫁給自己喜歡的郎君,而不是成了一枚棋子,用來成全彆人的幸福。”
秦父被他說的臉上無光,慚愧道:“是我存有私心了。”
確實,在兩個女兒之間,他更希望自己的親生女兒能夠得到幸福。
沈岸聲音低沉,道:“人都有私心,站在秦大人的角度上,秦大人肯定覺得自己沒有做錯,沈岸如今也不多說什麼了,我隻想跟秦大人說一句,沈岸與妹妹離散多年,待我回到京城,我會帶妹妹走的。”
方才跟玉娘見過麵之後,沈岸就已經想好了,不管事情真相如何,這謝家娶的人是秦家大小姐,他妹妹又不是真正的秦家大小姐,那為何還要繼續待在謝國公府。
等他妹妹回到他的身邊,日後他這個做兄長的,會親自替她選一個好夫婿,至於過去的事情,還是趁早忘了為好。
站在沈岸後麵的侍衛微微訝異了下,他們大人這是忘了小姐與謝大人感情有多恩愛了,不過也是,要是事情真相挑明,謝家願不願意承認小姐這少夫人的身份還是另外一碼事了。
聽完沈岸的話,秦父一張臉都成了菜色,他是期盼沈岸與若若兄妹能夠早點相認,但他們兄妹要是相認的話,謝國公府立馬就能知道若若不是秦家的大小姐,接著再一推理不就能知道他們秦家嫁過去的是二小姐,連帶著含兒的身份也會被暴露出來,那……
沈岸瞥了秦父一眼,淡淡道:“真相被揭穿之後,謝家要怎麼樣沈岸管不著,我能做的隻能護自己妹妹無虞。”
但沈岸有一句話沒說的是謝國公府行得正,坐得端,秦家大小姐都已經嫁到南定侯府去了,就算身份被查出來,謝家也會成全他們的。
怕是這一切的代價得要他妹妹擔著了。
沈岸還
有一個底牌,那就是他可以輔佐三皇子,以此作為交換。
“我們秦家已經對不起若若這麼長時間了,也不能繼續對不起她,就按沈大人說的來吧。()”
反正遲早會暴露的,早點攤牌也好,也免得他日夜為這兩個女兒憂心,秦父心想。
前年那時候是他一念之差,要是謝國公府怪罪的話,秦父也沒有什麼怨言。
沈岸點了點頭:那晚輩就先告辭了。?()”
“沈大人慢走。”
沈岸一走,秦父突然全身無力,整個人差點倒了下去,還是小廝將秦父扶住:“老爺,您沒事吧?”
秦父深呼吸了下,忍著抖動的雙腿吩咐:“我沒事,你趕緊去給我拿筆墨紙硯來。”
他得快點寫一封信,將這事告知京城的長女,讓她心裡有個底。
小廝不敢耽擱:“是,老爺。”
等室內徹底安靜下來,秦父在腦中盤算他們秦家的家產,當初他就是懼怕京城謝家的權勢,所以才不敢將長女早已有意中人的事告訴謝家,沒想到因果循環,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若謝家真打算出手,那他們秦家這些基業真的要保不住了。
秦父以掌撐麵,微微閉了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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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四月,桃花怒放,萬物晴朗。
謝淩身著一襲月華色竹枝常服,風姿秀雅,淺淡從容。
他緩步踏進正房,郎中正在給秦若診脈,見他進來,連忙向他行一禮:“下官見過謝大人。”
謝淩清淺一笑,動作溫和的抬了抬手:“崔郎中請起。”
“謝大人。”
“敢問崔郎中,我夫人身子如何?”
崔郎中身體頓了一下,最近他隔一日就來給少夫人請平安脈,他看得出來,大人是盼著少夫人能夠懷上子嗣的,但這子嗣,往往是越急越容易懷不上,他深吸口氣:“少夫人身子一切安好,大人請放心。”
大人分明還是跟以前一樣溫和,但最近不知為何,麵對大人的時候,他總有些畏懼。
謝淩點了點頭,頷首道:“辛苦崔郎中了,那就麻煩崔郎中開些補身子的藥給我夫人。”
崔郎中“誒”了一聲,他在謝淩麵前哪敢托大,恭敬客氣道:“不辛苦,這都是下官應該做的。”
“楚清,你送一下崔郎中。”
“崔郎中這邊請。”
屋外春光明豔,屋內則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秦若抬起如春水般的杏眼兒,弱聲道:“夫君,妾身又沒生病,你不用讓郎中隔日就來請平安脈。”
就算再遲鈍,秦若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最近晚上,男人不僅鬨她鬨得凶,而且還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細節,比如說歡好之時,他會拿軟枕墊在她的腰下,然後以前都是晚上沐浴,但現在都成了第二天早上沐浴了。
再加上他讓郎中每隔一日給她請平安脈,這些都讓姑娘覺得不對勁,可她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姑娘輕輕蹙了蹙眉。
見她蹙眉,謝淩心緊了緊,溫熱的手掌輕輕摩挲著她的眉眼:“隻是請平安脈,夫人不用緊張。”
可姑娘怎麼能不緊張,她甚至有一種直覺,那就是他已經知道什麼了。
秦若一顆心很是慌亂,她柔若無骨的手指去握謝淩的大手,神情緊張地問:“夫君,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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