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出來,楊邵跟珠兒都連忙向
() 他行禮:“大人。”
謝淩臉上這會兒哪有麵子的溫柔,麵色溫潤,嗓音清冽道:“今日的事便算了,但日後若再有差錯,你就不必在少夫人身邊伺候了。”
珠兒如劫後餘生的鬆了口氣,規規矩矩的叩了個頭:“奴婢明白。”
她知道主子這是看在少夫人的麵子上,才沒責罰她。
而楊邵也低著頭,道:“主子。”
謝淩輕“嗯”了一聲:“傳我的命令,從今日到少夫人回謝國公府這這段時間,不許任何人來打擾少夫人。”
楊邵眉心狠狠跳了跳,主子對少夫人這是步步緊逼啊,偏偏主子下的命令,由不得彆人置喙,楊邵自然點頭應“是。”
===
隔日上朝的時候,聖上將向邊關押送糧草的差事交給了沈岸,沈岸腦子都懵了一下。
早朝結束的時候,沈岸將謝淩攔住,揚眉問:“敢問謝大人這是何意?”
倒不是說他不願意為朝廷效力,而是自聖上登基以來,向邊關運送糧草一事都是交由武將去辦,沈岸在朝廷身居要職是沒錯,但太師一位乃是文職,要說背後沒人指使,沈岸是不信的。
謝淩攏著官袍的袖子,不置可否道:“子淩不明白大哥的意思。”
他口裡說著“不明白”,但那勢在必得的眼神分明透著“我什麼都明白”,沈岸甚至想,這讓他向邊關押送糧草還隻是個提醒,他要是想將妹妹從他身邊帶走,那他便要將他打發到邊關了。
思及此,沈岸也不跟他裝了,冷笑開口:“謝大人不覺得自己太霸道了嗎?”
這話謝淩自然不接,他似笑非笑道:“子淩敬大哥是若若的兄長,所以不想與大哥爭鋒相對,但希望大哥以後不要寫些有的沒的誤導我夫人。”
沈岸這下可以確定眼前之人是看到了他寫的那封信,他想到了之前朝中其他的官員對眼前之人的評價:“這世上就沒什麼事是能瞞過謝大人的。”
一時,沈岸臉色很是難看。
但謝宰輔還是那副溫和儒雅的模樣,腳步輕緩的往宮外走。
日上三竿的時候,姑娘也醒了,珠兒聽到少夫人那輕細的嗓音,連忙進來:“奴婢服侍少夫人梳妝。”
秦若輕輕點了點頭,整個人累得都要趴在梳妝台上了。
這時,珠兒端上一盞雪梨,秦若嗓子剛好有些乾,她喝了兩口,眉眼舒展:“今日的雪梨味道怎麼這般甜。”
“回少夫人,這雪梨是大人給少夫人燉的。”珠兒便笑,又想到今日天還未亮,大人就替少夫人將早膳備好了,便替大人說了句話:“其實奴婢看得出來,大人對少夫人挺好的。”
除了給少夫人戴上金絲腳鏈跟不讓她出去。
秦若再次喝了口甜糯的雪梨:“珠兒,你讓楊侍衛幫我尋幾條小金魚來,再準備一個小魚缸。”
珠兒有些好奇的問:“少夫人是要養魚嗎?”
說著,珠兒視線不由的往窗戶上那隻漂亮的鳥雀上看
(),大人喜歡養鳥?()_[((),少夫人喜歡養魚,這還挺般配的。
見少夫人點頭,珠兒忙道:“我這就去準備。”
“這事倒不難,等會就能有。”珠兒將這件事告訴了楊邵,楊邵聽後笑了笑:“隻要少夫人不想著離開,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主子也會為她尋來。”
那倒是。
珠兒也笑了,道:“楊侍衛快去吧,奴婢回去侍奉少夫人了。”
午膳之前,房間就多了一個水晶魚缸跟幾條活蹦亂跳的小金魚。
因著內閣政務繁忙,今日謝淩回來的比較晚,他將大氅解下遞給小廝,問丫鬟:“少夫人可用過晚膳了?”
丫鬟點點頭:“回大人,少夫人已經用過晚膳了。”
待謝淩進去,就看到妻子抬起那雙璀璨動人的眸子,輕聲道:“夫君回來了。”
謝淩還有些受寵若驚,大步朝她走了過來:“今日內閣事務多,所以耽誤了些時間。”
他過來將她抱入懷中,與妻子在一起,哪怕隻是靜靜坐著,都是歲月靜好。
這時,秦若忽然開口:“夫君,你要不要看一下這魚缸中的魚?”
謝淩順著妻子的眸光看過去,隻見紫檀桌子上擺放著一個玻璃的水晶缸,裡麵有三隻小金魚在遊動,你追我趕,好不暢快。
謝淩看向妻子,秦若眸光瀲灩,輕聲對珠兒道:“珠兒,加水。”
珠兒轉動手腕,朝魚缸裡麵加水,已經猜到妻子要說什麼了,謝淩唇角掛著清淺的笑意,既沒阻止,也沒開口。
而秦若也沒阻止,不一會兒,魚缸裡麵的水就多的溢出來了,而小金魚自然從魚缸裡麵跑出來,因為沒有足夠的水,小金魚在紫檀桌上跳了許久,突然就不跳了。
珠兒接受到自家少夫人的視線,連忙將水晶魚缸的水倒掉一部分,再將小金魚放進去,小金魚又開始“活蹦亂跳”起來。
謝淩眸光深邃,但很專注的看著自己妻子:“若若想說什麼?”
“夫君,其實有時候人就像魚缸裡麵的魚,魚兒是需要水,但有時候這水給太多了,這魚兒是會死的,人亦然。”秦若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有必要將話與他說清楚:“夫君覺得呢?”
謝淩注視著妻子堅定的眸子,她這哪是在說魚,分明是在說自己呢。
“若若莫不是在跟我說笑。”謝淩半晌沒有開口,就在秦若斟酌著將接下來的話說出來時,謝淩忽地輕笑一聲,他指尖修長,將魚缸裡麵的水儘數到底,不緊不慢道:“你看,沒水的時候,這魚還不是要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