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低笑,翻身平躺在她身邊自我冷靜了一會兒,才又重新起身,將她安置了個舒服的睡姿。
那晚後來,他沒能陪著她,等著她醒來,跟她說清楚。
觀察隊裡有臨時任務,將休息中的軍事觀察員全數緊急召回開會,他也隻能先行離開。
但走之前,他在她床頭給她留了紙條,寫的話很簡單:“空了可以來住的地方找我,我們重新聊聊。”
隻是陸驍也沒想到,那晚過後,巴國境內的情勢急轉直下,他多數時候都或是上了觀察哨,或是外出巡邏,很少時間留在加泰勒城內,所以也一直沒有機會見到林頌,直到他們分彆那天。
*
朝陽初升,一陣嘰嘰喳喳的鳥叫聲不知從哪傳到了黃奶奶的小院裡。
林頌忽然從睡夢中驚醒,睜開眼睛,她第一時間抬腕看了眼手表,八點二十五分。
糟了!上班要遲到了!
林頌猛地從床上坐起身,正欲掀開被子下床,感覺身下什麼東西硌得慌,她用手去摸,摸出自己的手機。
她無語地搖搖頭,這覺睡的!
滑開手機先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顯示:11月5日,星期六。
原來是周末。
林頌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長發,坐在床上閉上眼醒了會兒神。
覺得有些口渴,她掀開被子,想要下地去倒水喝,餘光忽然瞥見床頭櫃上放著一杯水,她沒多想,拿過來就喝了一大口。
隻是水含進嘴裡,她就愣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的玻璃杯,隨後又咽下去。
居然是蜂蜜水,杯子也不是她屋裡的陶瓷杯,倒像是放在黃奶奶廚房裡的透明玻璃杯。
喝了水,放下杯子,林頌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還是昨天上班時穿出去的那套,隻是外衣被脫掉了,就搭在一旁梳妝台前的椅子上。
林頌又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努力地回想前一晚的事。
想起是昨日下班時,陸驍讓她還她欠他的那頓飯,兩個人一起去了個挺特彆的燒烤店。
然後陸驍喝了酒,先主動跟她講起了自己的身世,後來她受他感染,也喝了不少酒,還向他吐露了自己年少時那段鮮為人知的過往。
再後麵的,發生了些什麼,她都記不起來了。
唉,又喝斷片了……
可是後來她是怎麼回到小院的,難道是陸驍?
想想除了陸驍,也不會有彆人了。
林頌鬱悶地吐了口氣,拍拍自己的額頭,有些後悔。
明知自己酒量差,偏偏還不自量力。
現在她隻希望自己昨晚在陸驍麵前沒有說什麼,或者做什麼出格的事才好。
下床換了身衣服,林頌去衛生間洗漱。
在看見鏡子裡自己的那一霎那,林頌有些傻住了。
她一側眼角下有一道很明顯的灰黑色的淚痕,醜得像鬼,哪還有往日那副明豔端莊的樣子?
“啊……”
林頌懊惱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臉,輕呼一聲。
在陸驍麵前,她真是丟臉丟的什麼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