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派人尋白馬監司監,問他對趙都安此人的評價,坊間傳聞是否屬實,以及是否還有價值,若……實在百無一用,再交由詔衙處置。”徐貞觀金口玉言。
“是。”
……
……
另外一邊,走出宮門的趙都安臉色難看。
女帝沒有給出明確答複,在他看來,是個糟糕訊號。
就像一把閘刀高懸,誰也不知,會何時落下。
“接下來,詔衙的人,乃至對我積怨已久的朝中官員,勢必蜂擁而上。而我又不是真麵首,吹不了枕邊風……大事不妙。”
“女皇帝的態度已經說明,沒有強烈偏袒我的意圖,大虞朝堂局麵又複雜,我身為‘女帝的小白臉’,很可能成為廟堂各勢力遏製皇權的棋子。”
“就算罪名無法坐實,把我抓捕酷刑審訊,也扛不住。”
趙都安不敢賭,自己方才那一番操作,能多大程度上影響女帝的決策。
必須想辦法自救!
隻要閘刀還沒真正落下,就還有掙紮的機會!
趙都安冷靜思索,嘗試轉換思路。
尋常人麵對誣告,常規思路是自證清白,喊冤獲取同情。
但世界的真實運轉邏輯並非如此。
通過短暫接觸,趙都安認為大虞女帝是個聰明人,大概率能判斷出,自己並未通敵。
這點從方才對方的表現,也能看出。
那殺自己最大的理由,就是平息百官的彈劾,最多加上個泄憤。
而站在帝王的角度看:
“隻要我提供的價值,大於殺我能獲得的價值,我就能活。”
趙都安思緒驟然清晰,曆史上貪官、奸臣無數,之所以皇帝不去鏟除,很大部分原因,就是這幫人活著的用處更大。
同樣的邏輯,在他沒有觸犯紅線的前提下,隻要能在閘刀落下前,表現出足夠的價值,就有翻盤的希望。
抓回莊孝成?不切實際。
那就隻剩下一條路了。
“將功贖罪。”趙都安鑽進車廂,心中已有了決斷,他不能將生死依賴於上層大人物的一念之差。
必須試著做點什麼。
可如何在短時間內,立下足夠的功勞?趙都安茫然了。
“大人,回衙門麼?”車夫問道。
趙都安心頭一動,沉聲道:
“回。立刻,馬上!”
……
……
白馬監官署位置,距離皇城不遠。
作為籌建不久的新衙門,內裡架構簡單,有“司監”一名,由宮中外派的一名老宦官擔任。
據說老太監曾伺候過三皇女,算作女帝嫡係。
此外,監內便是諸多“使者”,彼此品級相等,並無高低,皇帝臨時有何任務,會交由使者負責。
此官職由大虞開國太祖皇帝所創。
據說某日,太祖想吃新鮮荔枝,便委任了一名“荔枝使”,為他想法子,從嶺南往京城送荔枝。
因為皇家辦事,享有特權,算作肥差,有油水可撈,不少達官顯貴鑽營往裡塞人。
但女帝委任使者極看重顏值,隻有好看的才能進,故而坊間傳聞,白馬監乃女帝預備役男寵後宮。
趙都安下車,踏入衙門後,隨口命白役去喂馬洗車,自己直奔屬於他的官衙。
“朱逵?”他大聲呼喊,心腹黑衣吏員的名字。
就是竹林中醒來時,抱著他搖晃的醜陋凶狠吏員。
記憶中曾在府衙當差,是頗有經驗的老吏。
然而迎接他的,卻並非黑衣吏員的諂媚笑容。
而是值房內,端坐飲茶的一名三十餘歲,容貌英挺,梳著兩撇精致小胡子,嘴唇偏薄的男人。
後者緩緩放下茶碗,似笑非笑:
“趙使君,聽說你出事了?可喜可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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