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一個一個詐過去(2 / 2)

“無妨,都是小事。”

趙都安吃了口繼母烹飪的豆腐,軟糯嫩滑,汁水飽滿。

“娘,我就說了,不必擔心他,”趙盼一副看透這廝的姿態,板著臉:

“他不招惹彆人,就燒高香了。”

“哈哈,不錯,還是我妹子懂我。”趙都安起身,放下筷子,將剩下的半碗魚湯泡飯丟給她:

“賞你的。”

說完,轉身打著哈欠走了,他要養精蓄銳。

隻留下趙盼巴掌大的瓜子臉氣得漲紅,攥著筷子的手用力,骨節泛白。

這家夥,還真把自己當成吃剩飯的了!

……

一夜無話。

清晨,空氣微冷,趙都安步行出家宅後,以武夫的感知,左顧右盼。

並沒有察覺“保鏢”的存在,喊了兩聲,也無人應答。

“老孫安排的人到沒到啊……高手都愛裝深沉麼。”

趙都安無奈,索性信他一回。

獨自一人,邁步朝錦江堤走。

今日多雲,天空愁雲慘淡,錦江堤沒有了裴楷之。

京城的釣魚佬們結伴到來後,卻驚愕發現,長堤掩映的垂柳間,立著一名名全副武裝,殺氣騰騰的錦衣官差。

“大人!”

當趙都安抵達時,等候多時的四名下屬拱手行禮。

今日,四人皆披了軟甲,背勁弩,覆護心鏡,佩長刀,令人望而生畏。

“嗬嗬,不必緊張,今天未必用得到你們,但戲要演足。”趙都安微笑道,緩解下屬們的緊繃情緒。

旋即問道:“督公何在?”

錢可柔指了指遠處準備好的馬車。

趙都安欣然前往,待掀開車簾,果然見臉龐冷峻瘦長,不苟言笑的大太監閉目端坐。

“你來了。”馬閻撐開眼皮,平靜道。

“我來了。”趙都安語氣深沉,仿佛兩名江湖上久負盛名的宿敵,時隔數十年江畔相見。

“那還廢什麼話,到底去哪抓人?還不上車?”馬閻不悅道。

好好的氣氛都給你破壞完了,掃興……趙都安腹誹,抬步上車,等鬆下車簾。

馬車當即朝遠處行駛,梨花堂的錦衣們則環繞左右。

車廂內。

馬閻沉著臉,狐疑道:“你到底搞什麼?”

他已察覺不對勁,若正常逮捕,兵貴神速,理應騎快馬而行。

趙都安笑著從車廂暗格裡,掏出一張竹子小桌,一盤新鮮瓜果:

“師兄莫要急躁,吃些瓜果降降火氣。”

馬閻麵無表情盯著他。

趙都安無奈地歎了口氣,隻好說道:

“事情尚未塵埃落定,有些話卻不好透露,師兄若信我,便在車廂中好好坐著。

稍後無論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要驚訝,弄出響動來,隻要記得一條,唯有聽到我喊你出來,才可露麵。”

馬閻默不作聲,閉上眼睛,這便是默認了。

……

……

張晗今日醒來很早。

算不上特殊,身為精於劍道的神章境武夫,他有每日清晨練劍的習慣。

武夫的修行比術士要艱苦很多,講究不可懈怠,鬆懈一日,便須三日才能補回。

身為牡丹堂緝司,詔衙裡知名“卷王”,督公之下第一人。

他有著嚴格的作息,無論昨晚睡多遲,黎明時分都會醒來,吐納養氣,於庭中練劍。

待晨光熹微,沐浴用餐,抵達衙門點卯。

風雨無阻。

但今日,張晗用完飯後,卻呆坐於堂中開始走神。

昨日督公的禁足令頒布,在八名緝司間引發軒然大波,再結合梨花堂的異動,張晗已然有所猜測。

更隱隱生出預感,今日會發生大事。

“老爺,老爺!”突然,張家門房急匆匆奔進來,喊道:

“外頭來了一群詔衙的官差。”

端坐堂中,閉目養神的張晗驟然睜開眼睛。

耳廓微動,清晰從院外馬蹄聲中,辨彆出人數。

甚至在腦海中,描摹出那隊官差分成幾隊,分彆包抄,圍堵封鎖了自家宅院的路徑。

“老爺,後門也來了官兵,瞅著凶神惡煞!”廚娘也驚慌奔來。

這些家仆分不清那些官差隸屬於哪座堂口。

但身為人的本能,可以輕易辨彆,對方來者不善。

張晗身旁,紅木桌案上橫放的一柄沉重“七尺劍”驟然出鞘!

於氣機牽引中,將劍柄遞入主人手中。

約莫三四十歲,器宇軒昂,膚色偏白,有些麵癱臉的牡丹堂主起身,一步步走出廳堂。

清晰瞥見,庭院四周院牆上,皆有弓弩手躍起,將閃爍寒芒的箭矢鎖定他全身。

“砰!”

大門被劈開,梨花堂的閻王們魚貫而入,為首的,赫然是昔日下屬,侯人猛。

“大人!姓張的沒跑!”

侯人猛咧嘴笑道,全身肌肉緊繃,警惕至極,麵對昔日長官,他深知雙方差距。

張晗瞥了他一眼,視線便繞過他,望向如浪分開的人群後,那一襲玄色緝司袍。

趙都安施施然走來,在數丈外站定,微笑道:

“張大人,我們又見麵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