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也是僅存的美好記憶,之後,隨著趙都安進入叛逆期,兄妹關係愈發冷淡,等其搬出去住,便好似陌生人。
再然後,便是趙都安一朝得勢,性情大變,變成了她眼中的“惡狼”。
趙盼裹著單衣,想著過往。
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個令她曾有多喜歡,現在就有多不喜的“兄長”。
等等……不是仿佛!
“嗬嗬,傻乎乎杵在著做什麼?學人家望夫麼?”
披著緝司官袍,陪著長刀的趙都安嘲笑道。
趙盼愣了下,一聲低呼含在嘴裡。
然後臉龐倏然漲紅,雙臂張開去關窗——她隻穿著小衣!
“彭!”
然而,趙都安的大手卻扳住了兩扇窗欞,瞥著她:
“怎麼,就這麼不願意看見我?”
“你……放開!”趙盼使出吃奶的力氣,但窗子紋絲不動。
趙都安歎了口氣:
“你不該是抱著胳膊才對麼。”
趙盼愣了下,才後知後覺觸電般鬆開手,環抱自己,警惕道:
“你要做什麼?”
卻見趙都安閃電般,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下,一股精純的武夫氣機灌入,轉身便走:
“上門送溫暖。”
心中嘀咕:
莫名其妙,穿的嚴嚴實實,有啥可怕人看的,說好的風氣開放呢……
送溫暖?
趙盼立在原地愣神,似乎沒明白發生了什麼。
直到察覺小腹暖洋洋的,好似有氣流盤繞,竟是不疼了。
少女這才猛地醒悟,望向“兄長”離開的方向,久久無法回神。
“他……是在關心我嗎?”
大門外。
隨手送了一發溫暖的趙都安神清氣爽,抬步坐上馬車。
對早一步等在外頭的車夫小王道:
“進宮。”
這時天邊大日已躍出地平線,整個京城被陽光籠罩。
又是個大晴天……但不知為何,趙都安忽有種烏雲蓋頂的錯覺。
……
……
皇宮,午門外。
早在黎明時分,寬大的廣場上便來了一名名官員。
尋常小朝會,參與人數不過數十人,此刻,卻是彼此三兩成群,涇渭分明。
不少官員低聲議論,目光默契地瞥向人群中的兩人。
大理寺卿:周丞
詔衙督公:馬閻
顯然,昨晚兩個衙門發生的衝突,早已在圈子裡傳開,滿朝文武都知道,今早有熱鬨看了。
“鐺——”
伴隨午門鐘聲響起,百官默契噤聲。
跟隨領路太監腳步,踏入金鑾殿,各自入列。
而後,換上了龍袍,冠冕垂簾的大虞女帝,才姍姍來遲,坐於龍椅,俯瞰群臣:
“諸卿可有奏報?”
“臣有奏!”
毫不意外,身披緋紅官袍,國字臉,眉頭“川”字紋明顯的大理寺卿邁步而出。
幾步行至殿前,手捧奏折:
“臣大理寺卿周丞,彈劾詔衙督公馬閻,縱使下屬梨花堂緝司趙都安行凶,挾武力強闖大理寺衙門,強行拘走夏江侯,並打傷大理寺丞何正在內一十三名官員,目無法紀,肆意妄為……”
周丞的聲音鏗鏘有力,如鋼刀一般,每一句都沾著殺氣。
將昨晚發生的衝突,描述了一番。
百官雖早已聽聞,但不確定細節真偽。
此刻聽到彈劾,皆暗暗心驚,看先馬閻的目光頓時多了敵意。
同仇敵愾!
對大臣們而言,詔衙本就是他們的共同敵人。
何況這次連大理寺卿這等大人物,都被打上門去,無疑容易激起他們的同理心。
禦座之上,女帝安靜聽著,一粒粒珍珠串成的簾幕後,是她威嚴冷靜的麵龐。
若趙都安在這裡,必會發現貞寶的另一麵,相比於白衣狀態的她,此刻的徐貞觀才更像一位生殺予奪的帝王。
“馬閻,你如何解釋?”女帝垂眸,望向後者。
麵龐冷峻,眉毛淩亂的大太監神態平靜,同樣從袖中取出一份奏折,雙手呈上:
“臣想說的,都在奏折中。”
旁邊,有太監將二人的折子遞上去。
大理寺卿周丞見狀,大聲道:
“陛下,此事脈絡清晰,無可辯駁。臣隻要馬督公回答一句,是否強闖我大理寺,逮捕我大理寺先一步拘捕的犯人即可。”
徐貞觀捏著剛送上來的兩分折子,沒有打開,眸子望向馬閻。
群臣也都紛紛將目光投向他。
馬閻迎著無數敵視目光,平靜頷首:
“是。”
嘩——
霎時間,滿朝嘩然。
…………
卡文嚴重,一下午才擠出這章,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