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卻見老徐突然朝北方吐出無窮無儘的雲氣,龐大的寒流從他口中吐出。
雪原如怒海,掀起十級巨浪,狂風裹挾冰雪,化作滾滾怒濤,朝牧北森林席卷。
跑在前頭的狼群瞬間被吞沒,凍死,化為冰雕,後頭的無數走獸驚恐地敗走,那龐大的意誌,似乎也有些驚異。
“走吧。”老徐抬手,拍了拍趙都安的肩膀。
見他雙腿發軟沒力的廢柴模樣,無奈地拎起他的腰帶,將趙都安拎著轉身,往東南方向前行。
“……”
趙都安從心地沒吭聲,腦海裡一遍遍翻湧著方才那一幕。
武夫吞雲吐霧,一息冰封千裡。
當年的巔峰期的老徐,到底有多強大?
這都還不是“人仙”嗎?
那森林中的意誌,又是什麼?
趙都安感受著雪花重新飄落,灑在頭上,臉上,他對於大虞之外的世界,開始感到好奇了。
“誒,老徐,我們接下來去哪?”
“往東,帶你去武帝城觀海。”
……
……
元祖廟內,清晨。
當趙都安睜開眼睛,從“夢中”醒來,隻覺身軀難以言喻的舒泰,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
他能清晰感到,氣海中的氣機厚度翻了至少一倍。
這意味著,他出刀時爆發出的威力,也至少提升一倍。
除此之外,老徐教授的“吞雲吐息法”,也烙印在心海。
令他有種玄妙的預感:
隻要他想,便可將體內的,如武俠中“真氣”一般的“氣機”換一種顏色,變成……寒霜真氣?
無需任何人提醒,他就已明白,自己晉級凡胎高品境界了。
再向上一步,就是衝擊神章境。
“陛下?”
短暫走神,趙都安這才驚訝發現,徐貞觀並未如上次一般離去,而是仍在廟中。
白衣大美人盤膝坐在蒲團上,與他麵對麵,似乎也在冥想修行。
身旁,是好幾隻空了的酒壇。
徐貞觀眸子緊閉,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被從廟宇門縫中透進來的熹微晨光照亮。
她冰肌雪膚,晶瑩剔透的麵龐沉靜飄逸,好似仙子下凡塵,令人生不出玷汙的心思。
白皙皓腕搭在盤起的雙腿膝上,纖長手指掐訣,青絲垂落如瀑。
長裙略有些透,遠處時不覺,此刻近處觀摩,隱隱約約,能看到裙內絲毫不輸雲陽公主的大長……
“你……在看什麼?”
趙都安的審美活動被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他忙抬起頭,對上了一雙意味深長的點漆眸子。
“陛……陛下……你醒了?”
“恩。你……”
“我突破高品了。”
“……很好。”
短暫安靜,終還是徐貞觀打破了略古怪的氣氛。
她飄然起身,一揮手,一隻隻酒壇被送入酒窖。
趙都安特殷勤地上前,轉動燭台,“紮紮”聲裡,地道口關閉。
難道……所謂的密道,指的是這酒窖?
他壓下好奇,努力不表現出異樣。
到現在,他早已察覺,自己修煉武神圖時,可能與外人不同。
起碼與馬閻閒聊時,旁敲側擊,得知他修煉時,遇到的太祖隻在教導武道時會說話。
其餘時候完全是段影像一般,遠不如他遇到的老徐“智能”。
所以,出於穩妥,趙都安壓下了詢問女帝“密道”和“牧北森林中龐大意誌”的念頭。
“諂媚”笑道:“多謝陛下助臣破境!”
徐貞觀幽幽看了他一眼,輕輕“恩”了聲,往外走:
“去寢宮洗個澡,便出宮去吧,修文館過幾日召開,會命人通知你。”
“哦,好好!”
趙都安忙替她推開廟門。
吱呀門開。
一夜過去,外頭天色已經快亮了,好在昨日開了小朝會,所以今早女帝不上朝。
不曾耽擱時辰。
元祖廟外,兩排手持燈籠的宮中侍者仍舊垂首而立。
趙都安與徐貞觀在家廟內修行了一夜。
這群人竟也在外頭默默站了一夜。
不,還多了一個人。
穿女官袍服,戴無翅烏紗,眉心烙印梅花妝,氣質冷豔,極富中性美的“大冰坨子”目睹二人走出。
眼神先是落在女帝衣裙上,見並不淩亂,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再看向嬉皮笑臉的趙都安,沒來由一陣憋悶:
“陛下……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