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根據上輩子的經驗,像是軟矽膠……通體彩繪,頗有種畢加索繪畫風格,麵具上好似疊加了好幾張臉似得。
“千麵神君就是靠這個易容?”趙都安好奇道。
海棠瞥他一眼:
“你想多了,天底下易容的法子很多,但能做到千麵這等層次的,無一不是苦修多年。
他是主修的神明賜下的法門,這麵具隻有一部分能力。
比如他可以完美複刻成彆人,但伱隻能改變臉,身材什麼的,就無能為力。”
趙都安略感失望,還以為可以千變萬化。
看樣子,這麵具最大的功能,不是易容成彆人,而是改變自己的容貌,避免被追蹤……
當然,若是身材相仿,也不是不可以……
“嗬嗬,那我就笑納了。”
趙都安將麵具收入銀色畫軸,感慨自己修為進境一般,但身上寶貝倒是越來越多了。
這時候,海棠的粉端了上來,趙都安卻站起身,準備離開。
家裡的女眷等了一天,他也該回去了。
“對了,陛下知不知道這邊的事?”
趙都安一顆入宮彙報的心思蠢蠢欲動。
關鍵是天黑了。
他尋思,能不能趁機在宮裡再過個夜什麼的,加深下感情。
海棠捏著筷子,冷笑道:
“海公公先回去了,陛下等會自然知道。”
老海不講究啊……怪不得用麵具堵我的嘴,合著是搶我彙報的機會……趙都安一陣失望。
走了兩步,他又停下:
“對了,還有一件事……”
海棠無奈地夾著粉條,一副你說的表情。
“說來,你姓海,海供奉也姓海,京城裡這個姓氏很多嗎?”
趙都安好奇。
海棠沉默了下,垂下眼簾,讓碗中熱氣遮住她的眉眼:
“姓趙的不多麼?”
“……嗬嗬,倒也是。”
趙都安深深看了這個背景神秘的女同事一眼,哈哈一笑,扭頭走了。
心中卻隱隱泛起嘀咕。
不過……
懶得多想。
解決了一樁大隱患的趙都安吃飽喝足,揣著戰利品,慢悠悠往回走。
剛走出一條街,返回拴馬的地方,眼前就忽然多了一群人。
那是十名清一色穿神官袍的術士,沉默而安靜地走來。
為首一人,目光饒有興趣,嘴角笑容緩緩擴散:
“你,就是趙都安?”
……
……
皇宮,禦書房內。
夕陽沉入地麵的時候,徐貞觀正與莫愁詢問一樁事。
“……所以,這就是薛神策給出的結果?朕讓他自查,就隻查出這個?”
女帝眼神冷徹,細長的眼眸中,滲出強烈的不滿。
將一封折子摔在桌上。
莫愁垂首立在一旁,解釋道:
“薛樞密使說,他已儘力,的確沒有更多發現,當初,與張昌碩聯手做事的,應就是這個了。”
女帝冷哼道:
“所以,靖王府僅憑一個區區六品軍中錄事書吏,便能神不知鬼不覺,將火器匠人竊走?”
莫愁不敢吭聲。
當初,趙都安報複張昌碩,意外牽扯出靖王府密諜。
從而指明,樞密院中極可能潛藏暗中投靠靖王的高級軍官。
因樞密院的特殊,徐貞觀命薛神策自查。
這麼久過去,人的確找到了,但女帝並不滿意。
“薛樞密使擅長的乃是軍務,的確不適合做這種事。”
莫愁想了想,還是委婉說道:
“當初詔衙中的反賊,馬督公也是無力揪出,倒也未必是不願辦事。”
她知道,薛神策作為皇黨中,舉足輕重的武臣,陛下一向是極看重的。
這時候適當遞上了台階。
徐貞觀輕輕歎了口氣:
“沒一個讓朕省心。”
莫愁眨了眨眼睛,說道:
“術業有專攻,若說這糾察內賊,玩弄人的本領,終歸還是要找對人去做……”
君臣二人對視一眼,都知道彼此說的是誰。
“樞密院與其餘衙門不同,軍中更是與文官一係迥異的一個圈子……”女帝有些遲疑。
恰在這時。
突然,禦書房外守門的女官紛紛開口:
“海供奉……”
屋內君臣精神一振。
徐貞觀一揮手,禦書房門自行打開。
蟒袍老太監飄然入內,躬身道:
“見過陛下。”
徐貞觀驚疑不定:“可是有了進展?”
傍晚的時候,海公公再次出宮,說是保護趙都安,同時配合詔衙那邊想法子拿賊。
如今突兀返回,隻怕是有變化。
海公公“恩”了聲。
不急不緩,將趙都安如何尋找馬閻,定位逆黨,又如何召集一群人手,將其圍獵一事說了下,末了拱手道:
“賀喜陛下,那刺客逆賊真身已被捕入獄,今晚,百官可以睡個好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