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次失竊,誰敢擔這個責任?
薛神策當即拍板:
“新火器研製一事,列入絕密,歸由火器局,除趙僉事外,其餘各營,各衙禁製接觸,隻予以全力配合及防衛,以免重蹈覆轍。”
眾將應聲稱是。
薛神策威嚴肅穆的臉孔上,這時也才露出一絲笑容。
看了眼趙都安,說道:
“本使也會為你,向陛下請功。此外,為表慶賀,今晚本官於城中擺下慶功宴,為你洗脫汙名。”
其餘人愣了下,彼此對視,心想薛大人看來心情當真不錯。
這慶功宴隻要擺下,明日消息必會傳遍禁軍各衛,各營。
薛神策這是要以自身的威望,為趙都安解決那些中傷和汙蔑。
趙都安也愣了下,拱手抱拳:
“多謝樞密使。”
薛神策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淡淡道:
“你應得的,不必言謝。”
說完,轉身就走,依舊一副冷酷模樣。
這一次,趙都安忽然發現,自己再也感受不到對方身上傳來的“威壓”了。
……
人群逐漸散去,各自興奮地急於離開,將此事與同僚分享。
小公爺湯平失魂落魄,走在人群裡。
臨走時,又扭頭看了趙都安的背影一眼,忽然失去了那股子鬥誌。
他開始有些動搖。
懷疑自己對趙都安的質疑和敵意,是否真的是受人挑撥。
抿了抿嘴唇,湯平邁步離開。
暗暗決定,要好好查一查,自己聽到的那些話,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
“大人?您找我?”
涼棚下,等人漸漸散去,侯人猛走了過來,問道。
趙都安眯著眼睛,沒有吭聲,而是遞了個眼神,帶著兩名梨花堂嫡係手下,返回了他自己的房間。
確認無人竊聽後,才低聲說道:
“我有事交代你們去做,儘快,且不要驚動外人。”
接著,他提筆在紙上分彆各寫了一行字,將其遞給二人。
兩人低頭看了眼,都是怔了怔,有些意外:
“大人,您這是要……”
趙都安緩緩走到窗戶旁,沒有打開,隻是透過窗縫,望向營房大門處,那漸漸遠去的一群背影。
骨節勻稱的右手扶在旁邊的椅背上,輕輕敲擊。
眼神中滿是沉凝,輕聲說:
“你們說,靖王府的內鬼,究竟是誰呢?”
二人一愣,錢可柔下意識道:
“您不是說,不查……”
然後圓臉女武夫捂住嘴,意識到了什麼。
趙都安輕輕歎了口氣,嘴角緩緩上翹:
“內鬼?我一直在查啊……鋪墊差不多了,試試該收網了……慶功宴,正合我心。”
繼而,他用微不可查的聲音呢喃:
“就是不知,成功率能有幾成。”
……
……
武官們散了。
操演的消息,也如旋風,迅速朝著京中各個大人物的案頭擴散。
皇宮。
禦花園內,當莫愁提著官袍下擺,急匆匆抵達禦花園內。
隔著老遠,就看到一名名侍者立在四周。
而在花園中央,一片空地上,一襲恰如仙子的倩影,正在舞劍。
女帝舞劍,若放開聲勢,天地都要動蕩。
所以,徐貞觀練劍時,往往都是將修為壓致凡俗。
但饒是如此,那一道道劃破秋風的劍鋒,也予人一種難以言喻的的美感。
莫愁怔怔靠近,遠遠停下。
宮中有一種樹,名為秋木,初秋時便會率先枯萎凋零。
此刻,女帝便立在秋木林中,腳下鋪滿了金黃的落葉,與外麵尚還蒼翠的樹木,形成鮮明對比。
“嗚——”
劍鋒拂過,徐貞觀緩緩收劍,那被劍鋒牽引的落葉,在她腳下旋轉著,緩緩盤繞成一副太極魚圖案。
“發生何事?”
女帝的聲音遠遠飄來,比秋風更爽人。
莫愁恭敬垂首,說道:
“啟稟陛下,兵部與樞密院同時遞來折子,彙報神機營今日火器操演一事。”
“哦?”徐貞觀抬眸望來,歪了歪頭:
“是他有進展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