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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可柔,你們帶人將其押送回詔衙,等督公回來處置。”
趙都安平靜說道:
“並替我向各衛的指揮使大人表達謝意,這次算我承情。”
他並沒有越俎代庖予以處罰,畢竟他的頂頭上司是老馬。
當然,將人送回去的另外一個原因,則是也將鍋丟給了馬閻。
恩,身為頂頭上司,替下屬擦屁股很合理吧。
“是!”
梨花堂眾人與那名軍官恭敬行禮,徑直下樓辦事了。
海公公忍不住好奇道:
“你不去當麵見見那個柴可樵?”
不……我現在隻想趕緊觀想修行,靈感這東西稍縱即逝,若不抓住,隻怕會丟掉……趙都安心中嘀咕,臉上表情義正詞嚴:
“又不是女子,有什麼好看的?”
海公公愣了下,笑眯眯道:
“咱家會把這句話回稟陛下。”
趙都安諂媚堆笑:
“屬下說笑的,陛下日理萬機,莫要為這點小事心煩。”
態度切換的行雲流水了屬於是。
好在海供奉習慣性調侃小輩,倒沒有挑撥心思,這會笑嗬嗬道:
“罷了,我看你似有所感,今日的修行暫停,伱回去好好消化今日所見。另外,今天這兩場熱鬨,咱家也的確得與陛下說說。”
一個涉及郡主,一個涉及武帝城……前者還好。
後一個雖算不上“外交問題”,但有“天人”坐鎮的武帝城,其地位並不弱於天師府和神龍寺。
隻不過,因其影響力主要在江湖中,在京城就顯得名氣弱了些。
“恭送公公。”趙都安拱手低頭。
再抬起眼皮,發現老太監已經消失了。
搖了搖頭,趙都安不再耽擱,又扭頭看了眼已經緩緩撤去的禁軍鋼鐵洪流,邁步下了望樓。
謝絕了馬車,獨自一人騎馬,急匆匆朝家中返回
——他隱隱覺得,自己距離心境突破,踏入神章,隻差關鍵的一步。
……
……
細雨依舊。
灑在烏黑的鬥拱屋簷上,顯得油光發亮。
“阿彌陀佛,”
遠處,白衣僧人辯機法師雙手合十,望著遠處戲台落幕,感慨道:
“可惜呀可惜……”
旁邊。
杵在屋脊上的天師五弟子一臉不爽的模樣。
將戴在眼眶上的微縮鏡頭卸下來,哂笑道:
“可惜什麼?難道你盼著朝廷高手落敗?好哇,我就知道你們這幫光頭和武帝城有一腿。”
容貌俊朗清秀的辯機笑了笑,對這貨的言語已經免疫,搖頭道:
“非也,貧僧隻遺憾,未能目睹大內供奉出手。
太祖皇帝於武道上,與武帝城向來分歧極大,更仿照佛道兩家之鬥法,有約戰的傳統。
隻可惜,武帝城弟子行走江湖者眾,而大虞皇族的傳承卻鮮少露麵。”
公輸天元聞言,也覺得有點可惜……
他本是追蹤柴可樵而來,想看看情況。
畢竟佛道鬥法臨近,兩家也都猜測,武帝城是否會橫插一腳,卻意外撞見同樣過來觀瞧的辯機。
這會說道:
“我聽說,幾百年前,你我兩家掐架,最出風頭的反而是大虞皇族,不過歲月流逝,皇族修行法傳人凋敝,卻是逐漸銷聲匿跡了。
若皇室還在巔峰,哪裡輪得到這柴可樵?
嘿,不過他給趙兄派人揍了一通,受了傷,想必也不怕他在鬥法時跳出搶風頭了……否則,等我天師府贏了,還要接受這姓柴的挑戰,想想也很煩。”
辯機看了他一眼,無奈道:
“鬥法還未開始,你便覺得要勝了?”
公輸天元“嗬”了一聲,不屑道:
“不然呢?你神龍寺一堆老禿驢倒是霸占著位子,可曾讓後輩冒頭?”
辯機轉身,不與他廢話,徑直走了,隻輕飄飄留下一句:
“勝天師府,天海一人足矣。”
天海……公輸天元表情一下凝重起來:
那小和尚,已經回京了麼?
他緊了緊身上的麻繩,抬手抓起頭上旋轉遮雨的傘麵,朝天師府返回。
準備將這個消息送回。
從始至終。
無論辯機還是公輸天元,都認為,今年佛道鬥法隻是兩家自己的事。
最多擔心武帝城搶風頭。
卻無一人想過,早已衰頹的大虞皇室裡,能否有人與他們爭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