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都安幽幽道:
“我曾聽過一個說法,有些擅長玩牌的賭術高手,會觀察對手的行為舉止,細微習慣。
每個人,都有一些習慣,比如做某些事,習慣的手段,武者習慣哪隻手握刀,書生的筆跡軌跡如何,賭徒摸到不同的牌的反應……都有跡可循。
太倉本地的官員,無論是那縣令的靠山,亦或不是,但總歸為了自保,不被牽連,第一反應,肯定是撇清關係。
為了保護頭頂的烏紗帽,會竭力欺瞞我這個欽差,將案子波及的範圍收窄……嗬嗬,人之常情。
那他們會怎麼做呢?
或者說,怎麼敷衍對付我這個欽差?”
徐君陵秒懂,眸子微亮:
“你的意思是,他們會去了解你的行事風格,辦案習慣,從而針對地應對?”
她很容易理解這個思路。
因為她在社交場上,之所以能長袖善舞,也是得益於,提前了解要打交道的人物性格習慣,再針對迎合。
趙都安歎息道:
“是啊,我過往幾個月,在京城辦事的習慣,會被他們拿來做參考。
比如,他們發現,我每到一個地方,就喜歡先找茬立威。
去詔衙如此,去神機營亦然。
所以,他們今日便會竭力做到守規矩,務求
不讓我挑出刺來。
恩,郡主你定然深諳此道,當初派人擂台挑釁我,不就是認準了,我的性格不會忍讓麼?”
有道理……徐君陵先點頭,旋即反應過來,正色道:
“趙大人莫要誤會,我隻是……”
“哈哈,都過去了,”趙都安大度地一揮手,表示自己並不介意。
你不介意就不會提了……徐君陵腹誹,拉回正題,認真道:
“所以,你準備利用這一點?”
趙都安輕輕“恩”了聲,笑得有些奸詐:
“我叫沈倦跋扈囂張是第一步,後續還有第二步……目的就是故意讓這幫地方官認為,我在用過去的老辦法,對付他們。
我表現的越符合他們的想象,他們就會越放鬆,認為已經掌握了我的行為習慣,能穩穩贏下這牌局。
而人一旦鬆懈了,便會露出破綻,距離輸掉,也就不遠了。”
說著,他手背驟然翻轉,將跳躍的骰子攥在掌心。
徐君陵的心臟仿佛跟隨這骰子,被猛地攥住了。
她怔怔地看著麵前的男子,突然有些毛骨悚然。
理解了,這家夥為何能在短短幾個月裡,連續扳倒那麼多對手。
簡直……渾身上下長滿了心眼子。
“那你的第二步是什麼?”
徐君陵忍不住問道。
趙都安卻不回答,隻是賤兮兮地笑了笑:
“郡主好奇的話,不如派人去打探下。
這太倉府城中,應該有你淮安王府的人吧?對了,叫你的人準備間好點的客棧,差的房間我睡不慣。”
徐君陵麵露惱火。
這時馬車已經緩緩停在了一家暗中乃是淮安王府產業的客棧後門。
她虎著臉,提起裙擺下車:
“想住好房間自己出銀子,本郡主又不是你的手下!”
趙都安雙手枕著後腦勺,半靠半躺在車廂裡,眯著眼睛審視著郡主下車時,挺翹的臀兒,與細細的蜂腰,輕聲讚歎道:
“郡主小心些,莫要磕碰了這臀兒,嘖嘖,該滾圓的地方不少斤兩,容易生帶把的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