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如今一門心思都在新政上,你們隻要不摻和進俗世,隨你們怎麼鬥,但若是有人非要不老實,就休怪朕拉偏架了。”
……
……
湖亭,拙政園。
趙都安寫完給女帝的信後,暮色便籠罩下來。
夕陽西沉,然後天地一點點暗了下來。
趙都安走出房間,招呼了海棠等人,一起出去赴約。
他今晚推掉了馮舉等官員要給他擺宴的請求,而是受郡主邀約,今夜給郡主這位“東道主”領著欣賞城中夜色。
一行人在拙政園門口彙合,徐君陵領著一群人,連車也沒乘,就一行人便衣步行去逛街。
湖亭終歸隻是個“縣城”規模,主城並不大。
隻去最熱鬨繁華的地界,僅靠行走就已足夠。
“好熱鬨啊,這邊晚上比京城人都多啊。”
趙都安走在街道上,看著古色古香的建築群掛滿了燈籠。
街道商鋪一派繁華,人來人往,竟不遜色白日。
徐君陵笑著道:
“京城雖為天下首善,卻終歸太莊重了,夜晚宵禁的地方太多,而這十裡湖亭,卻最是商賈貨物雲集之所在,自然做生意的多。
而且運河上的商船可不管黑天白日,隨時都可能靠岸,不過以往也沒有這般熱鬨,主要是朝廷將要開市,最近來城中的有錢人太多。”
趙都安點了點頭。
他們走在街上,四周雖有護衛隱隱隔開人群,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但許也是城中最近來的大人物太多,加上夜色昏黑,這街上男男女女,反而對他們這種前呼後擁的人物,見怪不怪。
隻以為又是哪個大家族的公子小姐出來遊玩。
“你說要請我吃飯,在哪裡?”趙都安笑問。
徐君陵抬起手,指向遠處一座夜色中也極為醒目掛滿了燈籠的高樓,笑吟吟道:
“湖亭盛景在煙鎖湖,而城中能一覽煙鎖湖盛景的卻唯有大風樓。”
……
……
作為整個湖亭規格最高的酒樓,大風樓哪怕在整個淮水道境內諸多酒樓裡,也能排進前五。
酒樓乃塔型,共六層。
除開最高一層為裝飾外,底下五層都可設宴。
尤其是第五層,可在城中望見城外煙鎖胡盛景。
此外,大風樓中掌廚師傅更是淮水鼎鼎有名的,曾經的宮中禦廚,烹飪鮮魚尤為一絕。
然而今日,傍晚時候大風樓就掛起了打烊牌子,更有許多壯碩家丁圍攏四周。
大風樓掌櫃親自站在樓門口,逐一對定了位置的客人退款致歉。
此刻,一夥提前兩日訂了包間的巨富商賈站在大風樓下,臉色不善。
“掌櫃的,”為首一名氣度不凡的中年人皺著眉頭道:
“今日這陣仗,我們也看得出,必是有大人物來包場,才迫使大風樓壞了規矩,將我們拒之門外。我等也不是不識趣的人。
但這大風樓共五層,我在淮水道還算有些身份,是商會推舉的會長,想來有幾分顏麵,您說說今晚在這請客的,究竟是哪位。我若認識,也可上去拜訪,或可求一層樓下來。”
其餘商賈也都紛紛開口,表達相同意思。
大風樓掌櫃遲疑了下,歎道:
“李會長莫要問了,今日擺宴之人,您的臉麵隻怕不夠。乃是淮安王爺,要親自宴請貴客。至於是哪位貴客麼……嗬嗬,各位都是消息靈通之人,也該知道今日哪位神仙入城來。”
那名淮水道商會長臉色頓變,聲音都變了:
“難道是那位趙……”
“噓,莫要直呼其名!”
李會長屏息凝神,身後其餘商賈也一下鴉雀無聲。
李會長沉默了下,恭敬地朝著眼前的大風樓鞠了一躬,而後扭頭就走。
心中驚駭:
淮安王要親自邀請趙閻王?
這究竟釋放出怎樣的訊號?
……
大風樓二層。
“你父王要見我?”
走到樓梯一半的趙都安詫異看向身旁的郡主,意外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