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都安被盯的也是哭笑不得:
“怎麼,莫非在你們眼中,本官真就是得理不饒人之輩?”????“不是……”小公爺擺手,但眼神出賣了他。
這大半年來,京城官場早已無人懷疑趙都安的膽魄。
一位國公,旁人或許會小心恭維,不敢招惹。
但趙都安無疑是個例外。
再考慮到“趙閻王”睚眥必報,凡得罪必報複的曆次手段,如此寬宏大量的趙某人,在他眼中說不出的詭異。
趙都安輕輕歎了口氣,深感無奈。
他的小本本上的確有很多個名字,但他又不是瘋狗,想在朝堂立足,某位先輩早已有諄諄教誨,無非是拉幫結夥四個字。
或是說,將朋友搞的多多的,將敵人搞的少少的。
那些無可挽回,已結下深仇的敵人,趙都安當然會不遺餘力打擊。
但如湯國公這種,位高權重,又與自己沒實質上利益衝突的朝堂大員,他有病才會因為這點誤會就往死了得罪。
何況……他也沒吃虧不是,凍了一會冷風,扭頭給人家女兒揍了一頓,賺了。
“咳咳,趙緝司既已如此說了,誤會就此解開便好,二位還是先行回府上,以免要國公擔心為好。”馬閻適時開口。
姐弟二人這才回過神,心情複雜地朝趙都安道謝,並向馬閻這位長官行禮後,結伴離開。
……
另外一邊。
姐弟二人騎馬返回國公府,徑直穿過亭台樓閣,往東廂房走去。
推開廂房門,屋中隻有兩個女人,一個年長的婦人,芳華早已不在,卻是氣度不俗,乃是府內的當家婦人。國公正妻。
另一個,是近四十歲的貴婦人,乃是湯平的大姐,早已嫁為人婦,今日特意回娘家。
“娘,大姐。”湯平邁步進屋,朝兩人行禮,問道:“父親呢?”
湯家大姐是個家族中罕見的溫婉性格,說道:
“父親去與那些官員說話,莫要去打擾,一會便回來了。”
老夫人則盯著一副做錯事姿態的湯昭,沒好氣道:
“你又去惹了什麼禍事?”
“我沒有……”湯昭死鴨子嘴硬。
老夫人氣不打一處來,當即數落起她,無非是“不像個女兒家”之類的話,旁邊大姐和湯平聯手安撫。
過了好一陣,才有家丁過來:“二小姐,少爺,老爺叫你們過去。”
姐弟二人出了廂房門,去了正堂,看到官員們剛散去,屋內還滿是殘留的茶盞果盤,以及已經不很熱的炭盆。
瘸了一條腿,身披華服容貌威嚴的湯國公獨自一人端坐主位,身後雪白牆壁上是墨蛟大畫,這幅畫乃名家手筆,懸在正廳,傳說可震懾人心。
“父親。”
姐弟兩個並肩行禮。
湯國公意外地看了兩人一眼,尤其是性子桀驁不遜於年輕時自己的二女兒,詫異於對方如此“聽話”。
念頭轉動,已有了揣測,他淡淡道:
“將人打壞了?知道惹到麻煩了?罷了,一個麵首寵臣罷了,得罪便得罪了,總歸打不死,留一口氣在,也能用丹藥救回來。至於陛下那邊怒火,為父去接著就是。”
湯平張了張嘴,解釋道:
“父親,沒……事情沒那麼糟,趙大人也沒……”
湯昭垂頭喪氣,很不服氣地說:“我沒打贏,輸了。”
湯國公愣神,扭頭怔怔盯著女兒那張臉,仿佛聽錯了。
……
……
詔衙。
送走姐弟二人後,馬閻心中百味雜陳地歎了口氣:
“還好,雖有波折,但終歸沒鬨出大亂子,等他們回去後,與湯國公解釋一二,此事也就過去了。隻希望那二小姐莫要記仇……”
趙都安翻了個白眼:“我都不記仇,她還不樂意?”
馬閻語氣無奈地道:
“你打贏便打贏,將人捆成那副樣子……那捆綁方式也是新鮮,本公不曾見過。”
“哦,那叫龜甲縛,師兄我跟你講,這個……”趙都安眉飛色舞,正要科普。
突然,二人隻聽到外頭又傳來喧鬨聲,伴隨有人闖入的動靜。
兩人停下交談,同時朝緊閉的房門望去,旋即,隻見房門突兀被推開,寒風裹著少許的雪沫子撞入室內。
隻見推門者,赫然是一個披著凍硬邦邦的紅色衣衫,黑發披散如幽靈的白瞳女子。
“霽月?你怎麼來了?”趙都安驚奇出聲。
社恐人霽月抬起頭,臉色蒼白,聲音顫抖地說:
“酒鬼,被抓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