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嘴巴蠕動良久,最後才吐出一句話:“你沒救了。”
她抓起自己的包包,頭也不回地走了。
“什麼人嘛這是!”寧春宴仰頭,喝了一大杯咖啡,喝完還是怒氣衝衝。
如果不是王子虛在這兒坐著,她早就破口大罵了。她會用上自己這輩子知道的最惡毒的詞彙,打包成磚頭,朝張倩的背影砸過去。
但王子虛卻樂嗬嗬地坐在那裡,像個菩薩,讓她看了來氣。
“你為什麼能一點都不生氣啊?”
王子虛搖了搖頭:“我生氣。”
“你生氣你罵她啊!我靠,虧我在這裡幫你說話,我都快氣出病了!”寧春宴一邊說一邊揉著胸口。
王子虛歎了口氣:“其實她也沒壞心思,以前她就這樣了。我改變不了她,她也改變不了我,所以才分手了。我雖然生氣,卻罵不出口。要罵的話,我爸,還有生活中的很多人,都做過類似的事兒,罵也罵不過來。還能怎麼辦?就當是我上輩子欠他們的吧。”
寧春宴一把拉住王子虛的衣領,惡狠狠地指著他說:“王子虛你給我記住,你有脾氣得表達,誰對你不好,你就咬誰,誰讓你不高興,你就大大方方的發脾氣,你不表達,他們永遠不理解,他們還以為你很喜歡這樣呢!”
王子虛點頭:“我知道,我就是……”
他話說到一半,不知該如何表達,最後看向窗外,長歎一聲:“被欺負習慣了。”
……
“那後來呢?”陳青蘿表情嚴肅地問道,“他就這麼認命了?”
寧春宴搖頭:“他知道自己寫得沒問題就興高采烈的,好像什麼問題都解決了。他說反正征文也不差這一次,以後還有機會,他準備把文章投給其他雜誌。”
陳青蘿說:“這次征文的規格這麼大,參會的大牛這麼多,如果他用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旅程,以後會很遺憾的。”
“是啊!”寧春宴提高音量說,“所以他認我不認。我說要把他這篇稿子弄進正賽,就一定要做到。”
“真就一點關係都找不到?把稿子交給李庭芳老師,她老人家發話了應該能通融一下吧?隻要看了他的稿子,誰都知道肯定不該淘汰。”
寧春宴說:“我跟老師打電話說過了,但是流程上初選一敲定,就不可能改了,她也不好幫忙。初選結果已經敲定了,無數隻眼睛盯著,把結果推翻了重來,不知道會惹出什麼風波。”
陳青蘿低眉凝思:“也就是說,初選結果不可更改。”
“我也給梅主任打了電話,他也知道了這件事,他也是這個意思,”寧春宴說,“他跟我說,初選結果不可更改,除非直接讓王子虛參加第二輪,否則他都沒法幫忙。”
兩人雙雙陷入沉默。
規則雖然是強者為弱者製定的,但一旦定下,即使製定規則的人也要遵守,否則即使強者,也會失去公信力。
尤其是征文比賽,本身就是幾個部門聯合舉辦,人多嘴雜,再加上落選的人心裡也不平衡,如果推翻初選結果,強行塞進去第一百零一篇稿子,小事件也會釀成大風波。如果發酵成輿論、醜聞,這麼多年李庭芳老師的努力就白費了。
寧春宴煩躁地撓了撓頭:“都怪那女人,自以為是,她一個不著邊際的想法,不知道惹出了多大的麻煩。”
陳青蘿冷笑:“彆再提那女人了。她就是個臭婊子。”
寧春宴目瞪口呆,張大嘴瞪著陳青蘿。
她懷疑,陳青蘿這輩子是第一次說這個詞。
太罕見了。
但是聽著感覺好爽。
陳青蘿又說:“其實梅主任已經暗示得很明顯了,是你自己沒悟到。”
“怎麼說?”
“直接讓王子虛參加第二輪。”陳青蘿說,“還真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