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整個定國公府上演了層出不窮的鬨劇,鬨劇的主人公就是定國公府四房七位嫡庶小姐,鬨劇的因緣則是林芷珊在林依雲房間裡佯裝隨意說出來的那句話。
“噗……”林芷珊一個沒忍住,嘴裡的茶水噴了一地。
幸而她覺得不對勁之時偏了偏頭,茶水漬也隻是濺到了地麵上,並沒有沾上其它的物品,也沒有噴到田嬤嬤身上。
林芷珊取出繡帕拭了拭嘴角,雙眼瞪到最大,滿臉的不可置信:“不過是一個武候王世子鄭柏文,竟然……”
田嬤嬤歎了口氣:“也不知那鄭世子如何想的,竟然會在第二日派了王府裡的管家送調養身體的藥材到府裡來,否則也不會有其它的幾位小姐出府遊玩,隻為了見鄭世子一麵的事情出現。”
這半個月來,林芷珊待田嬤嬤非常親厚,不論大事小事都交由田嬤嬤去處理,也令田嬤嬤慢慢地揣摩出了林芷珊如今的性子,說話做事也不像往常那般藏著掖著了,偶爾也時不時提一些不錯的建議,令林芷珊心喜不已,連聲迭乎“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如今,聽了田嬤嬤的話,林芷珊也不由得為那幾位不長眼色的姐妹歎了口氣:“她們也是一葉障木了,也不想想,如今的定國公府不比從前,且鄭世子身份不同,定會由陛下賜一位門當戶對的世子妃。”
可笑平日裡的姐妹親情,在一個身份不同凡響且俊美非常的男子麵前,全部灰飛煙滅!
“田嬤嬤,收拾一下,午時出發,去丞相府。”爭奪一個男人的女人是可怕的,林芷珊打算暫時退避,以免惹上什麼風波,或者被人拖下水。
田嬤嬤雖不明白為何林芷珊會這般平淡地看待這件事情,甚至在提及武候王世子鄭柏文時滿含譏諷,但這並不妨礙她忠心執行林芷珊的命令,一臉恭敬地應道:“是。”
若說定國公府的建築可以用奢華來形容的話,那麼,丞相府就給人予一種簡潔的感覺。
今日林芷珊穿一件白色和粉藍色漸變色刺繡長裙,裙擺是粉藍色,上衣則是白色,裙擺處以白色和藍色絲線繡上了盛開的蘭花,腰係一條天空藍色玉革帶,外罩一件白色滾白狐毛邊披風。長發挽了一個雙丫髻,零星地點綴著幾顆珍珠,穿著打扮雖簡單卻不失精致,襯得整個人越發地高貴典雅。
暖暖的陽光照射在身上,令林芷珊忍不住雙眼微眯,嘴角微勾,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來……
相府花園裡有一座地勢比較高的假山,山上有一個小亭子,若在亭子裡,能欣賞到整個花園的景色,更能享受到近距離和高大的花果樹木親近的美景。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在春夏秋這三個季節,可不包括嚴寒的冬季。
當然,任何事情都有例外,瞧,就如同此時,三個年輕的男子不畏懼呼嘯冷冽的寒風,竟然在沒有絲毫遮擋的亭子裡下棋!
坐在棋桌旁的兩個男子,一個身穿月白色長袍,狹長的丹鳳眼微眯,一隻手摸著下巴,一隻手拈著一枚棋書,正思索著該將棋子放於何處。
在他的對麵是一個有著一雙漂亮桃花眼,笑起來甚至還有兩個小酒窩,穿一件大紅色衣袍的男子。
在兩人旁邊是一個身穿墨綠色長袍的男子,他正斜靠在冰冷的亭柱上,雙眼微眯,定定地凝視著天空裡的某一處。
仿佛察覺到了林芷珊的到來似的,身穿墨綠色長袍的男子突然收回了凝視著天空的目光,看著整個人沐浴在明媚陽光裡的林芷珊,嘴角微翹,臉上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喜悅笑容來。
接著,他就作了一個令下棋兩人驚詫莫名的動作——隻見他突然朝外探出身子,抬手大聲招呼道:“表妹!”
熟悉的聲音,仿佛跨越了無數的時間和空間,出現在她的耳旁,令林芷珊下意識地抬眸。
看著那個笑得一臉燦爛,雙眼都眯成了一條線,將自己那溫文爾雅氣質徹底破壞了個一乾二淨的文澤宇,林芷珊眨了眨眼睛,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而心裡更是湧現出一股暖暖的熱流,令她也忍不住地伸出右手回應著文澤宇的招呼,嘴裡也放聲大吼道:“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