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點點頭,臉上出現幾分欣慰之色,“我這輩子沒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最令我驕傲的,就是教出了幾個懂事的孩子。大仔成熟,二仔聰明,大女對我們是最好的,每周都要回來看我們。”
白背心微微側頭,頷首道:“這樣啊……對了,阿婆說,您要把市區的房產分給女兒?”
一聽到這話,老人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下來,“不給大女給誰?大仔和二仔都買了房,個個都比他們大姐有錢,要不是為了供他們讀大學,大女現在也會是一個教授。當年我是吃了狼心狗肺才聽她的話不讓大女繼續讀下去的,現在沒辦法回頭了,至少也得補償一下。”
白背心訕笑兩聲,“可是阿婆說……”
“彆聽她胡說八道!”老人煩躁揮手,把這事帶了過去,“你幫我問問她,還有什麼想做的事情,沒有完成的心願嗎?”
聽到這裡,盧雪怡和她的舅舅都愣住了。
忽然間,盧雪怡猛地打了個激靈,身上汗毛根根豎起。
她瞪大眼睛,突然想起剛剛白背心說話的時候腦袋都是偏向一邊的,沒有正對二姥爺,這是一種非常不禮貌的行為。
但其實,他麵對的本來就不是二姥爺,而是二姥姥!
——她那個剛剛逝世,躺在了棺材裡的二姥姥!
盧雪怡驚悚看著白背心對著前方的空氣問了問題,又點了點頭,像是真的聽到了什麼話一樣。
白背心轉頭看向老人,說道:“阿婆說,她沒什麼想做的事情,就是想要看大孫子娶媳婦。”
“早該娶了!都談了七、八年了還不結婚,像什麼話!”老人對這個回答似乎很滿意,點了點頭。
白背心笑道:“阿婆還有些話想要對孫子、外孫說,您現在能把他們叫過來嗎?”
“那行,阿成啊,去幫忙把那幾個小子和丫頭叫過來。”老人轉頭拜托侄子。
盧雪怡的舅舅愕然看了白背心兩眼,沒說什麼,起身去外麵把侄子和侄女叫進來。
隨後,盧雪怡就和她的舅舅一起,用和那幾個表親同款的懷疑眼神看著白背心。
白背心學著一個老嫗的腔調,分彆和那幾個年輕人說了幾句話,他們可能是想起了剛
剛逝世的奶奶(外婆),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潸然淚下,眼中的懷疑也漸漸化去。
白背心話越說越多,幾個年輕人也沒覺得煩,默默站在那裡聽著。
過了一會,舅舅轉過頭來對盧雪怡小聲說道:“待會兒你可彆說話,無論二姥爺是要給錢還是給什麼東西,你都彆說,懂嗎?人老了,就圖個念想,彆管那人是誰,是不是騙子,隻要給的錢不多,咱就彆插嘴。”
盧雪怡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白背心說了很多話,突然間,他就無話可說了。
“好了阿公,阿婆沒有話要說了,今晚我再來一次,過後就不來了。”白背心勸說突然變得沉鬱的老人,“生歸生,死歸死,生死有彆,死人不好過多打攪活人,死人要是和活人一起生活久了,就會傷害到活人身體。阿婆你也彆多做停留,等你大孫子領完證、結完婚之後就走吧,不然對誰都不好。”
話說到一半,白背心又轉頭對空氣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