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三百五十六萬戶(1 / 2)

自由的空氣,像是美酒一樣,清冽甘甜,卻又容易上頭。

“真的不能再喝了.......”

這次酒醒的很快,中午與韋、王二人飲了一場,李琩腦子蒙蒙的,結果人家兩個依舊如故,醉醺醺的回去上班了。

而李琩則是睡到了傍晚掌燈的時候,腦子才清醒過來。

不要覺得整天醉酒是在消沉度日,恰恰相反,人情世故,大多起於酒場。

不信的話,就眼下的長安城,各個大小衙門轉一圈,你會發現,其中有很多,身上都帶著酒氣。

曾經有一位官員說過,我這個官,就是喝酒喝上來的,可見升官的途徑五花八門,大家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那一條路。

此時在一旁服侍的,仍是雲娘。

能被韋堅打算送給太子的女人,絕對不會差,模樣、身段都是出類拔萃,尤其是會說話,彆看人家是名舞伎,聲線也是特彆好聽的。

長相清純,穿衣清純,舉止清純,就是人不怎麼清純,被李琩睡過之後,什麼葷段子都敢說。

“我不信,阿郎身邊這麼多侍女,這幾年來,就隻有楊孺人一位侍寢的?”雲娘蹲在地上,為李琩洗腳道。

在燈燭的映照下,雲娘的婀娜的背影被長長的拖拽在地麵,像在一隻大水梨。

李琩笑道:“這不是多了一個你嗎?”

“切~~奴家不信,”雲娘撇了撇她那鮮紅的小嘴兒。

不信也沒辦法,事實確實如此,李琩憑借記憶得知,前身壽王,還真就不亂搞,除了楊太真之外,連陪嫁女楊絳都沒有碰過。

當然了,這是有說法的,因為楊玉環一直沒能生育,而陪嫁女本身就是一道保險,在確定主母不能生養之後,陪嫁女才會上場,生下子嗣過繼給正妻,以保證血脈不亂,以及聯姻的完整性。

這就是為什麼,陪嫁女一般都是庶出妹妹或者庶出堂妹。

前身壽王比較固執,妻子多年不育,他仍舊抱有期望,可惜了.......

李琩抬起濕腳,從雲娘半敞的襟口探了進去,惹的後者一陣嬌嗔。

隻見雲娘揚起細長的脖頸,紅著臉道:

“阿郎飲酒過於豪邁,這就是你為何每每醉酒的緣故,想要在宴場中撐的夠久,其實是有訣竅的。”

李琩大概也總結出來了,自己確實喝得有點猛,沒辦法,遇到的酒友一個比一個會勸。

就比如那個李適之,這老小子自己沒喝幾杯,全勸彆人了,但是人家手裡的酒杯,就沒有放下來過。

不怎麼留意的話,還以為他一直在喝呢,實際上一杯酒能被他吧唧半天。

“雲娘教我,”李琩笑嗬嗬道。

雲娘俏皮的挑了挑眼眉,將李琩不規矩的右腳拔出來,開始講解起她這麼多年在平康坊的所見所聞。

眾所周知,在大唐,女子能夠長的這麼標致,必然有不尋常的出身,因為平常人家,養不出漂亮女兒。

就算生下來漂亮,吃的不好用的不好,生活習慣不好,漸漸也醜了。

而雲娘細皮嫩肉的,不但樂舞高超,還習字畫,談吐之間不像是平康坊那些流水線產出來的藝伎。

況且雲娘說著一口地道的長安話,也是直到今夜,李琩才知道人家竟然姓韋。

“你在王府的所見所聞,不會賣給韋堅吧?”李琩搖頭苦笑。

雲娘的父親因為與中宗皇帝李顯的韋皇後是近親,雖然什麼都沒乾,但也受了牽連,被貶為庶人,後來生下雲娘。

本來一家子在長安做個老百姓也還湊合,結果十年前李隆基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瘋,又翻出舊案,將當年獲罪的官員親眷,降為賤籍。

雲娘的父親成了修渠的苦力,以前沒乾過粗活,受不了那個罪,扛不住累死了,母親成了殿中省尚衣署的一名奴婢,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當時雲娘尚幼,被送進了平康坊南曲的一家妓坊,這裡麵很多幼女,都是罪臣之家眷,其中也不乏姓韋的。

因為韋家丟不起這個人,所以收走了雲娘的姓氏,後來李隆基大興教坊,韋堅為逢迎其好,以自身家財聘請良師,負責教導平康坊內那些韋家出身的女孩。

韋雲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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