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尚周遊不歸侍養(1 / 2)

當天晚上,李琩就住在了長樂坊,大安國寺的客堂。

他住在這裡名正言順,因為這裡曾經是我爺爺的家,無論出嗣與否,李旦都是他的爺爺。

換了爹,沒換爺爺。

剛回長安的李齊物,自然也要守規矩,不能違反宵禁,這種心理現象很正常,就好像你離開原來的崗位出差幾年,回來之後,會有一段適應過程。

那麼既然大家都住在寺廟裡,反而接觸起來更為方便。

於是李齊物又厚著臉皮敲響了李琩的房門。

“這個狗東西!”

剛剛進入庭院的李迎月,發現李齊物站在李琩的房門之外,頓覺掃興。

她的丈夫被中書省召回皇城,好像是幫誰值班,這很正常,做為中書省的新人,處事上麵要勤奮和善一些。

所以她乾脆留在寺廟,想著能與李琩度過一段纏綿時光。

沒曾想被李齊物捷足先登,幸好你來了,否則便被抓現行了。

李迎月跺了跺腳,留下一個侍女繼續監視,然後便離開了。

房門外,聽到裡麵的應答聲後,李晟率先進入屋內通稟一聲,李琩這才慢悠悠起身,請李齊物進來。

“深夜叨擾,恕罪恕罪啊,”李齊物一臉歉意的走了進來,首先便是表達謝意。

因為李迎月在戲場的時候已經說過了,是李琩向李林甫舉薦了自己,那時候不方便多說,現在方便了。

李琩隨意披了件衣服,在李晟掌燈退出房門之後,請李齊物坐下:

“為國舉賢,非是私心,用不著謝。”

李齊物笑道:“私心亦是人情,某會記在心裡。”

李琩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道用有話直說無妨,本王與人打交道,不習慣那種彎彎繞繞的方式。”

“好!”李齊物點了點頭:

“郎君快人快語,某也就不藏掖了。”

接著,李齊物沉吟一番,捋清思緒後,緩緩道:

“我確實是想回長安的,不瞞隋王,這些年是高將軍一直在為我謀劃,但此番能夠返回長安,卻是右相之功,著實讓某想不通透,以至輾轉難眠,這才厚顏求見。”

他走高力士的路子,這是世人皆知的,當年就是嚴挺之將他推薦給高力士,而嚴挺之呢,偏偏與李林甫是死對頭,雙方結怨,就是因為那個有趣的典故;伏獵侍郎。

李林甫文化程度不高,是弄獐(璋)宰相,他的心腹戶部侍郎蕭炅,是伏獵(臘)侍郎,所以常被嚴挺之譏諷為文盲。

李琩點了點頭,道:“這麼說,你見過高將軍了?”

李齊物搖頭道:

“沒有,是中官將軍吳懷實,在我離宮的路上,為高將軍傳話,我才知道的。”

北衙四軍中的左右羽林,左羽林軍大將軍是王忠嗣,右羽林大將軍未設,由內官辟仗使主持。

辟仗使:提騎警巡,嚴整環衛,夜巡晝警,宮室坦安。

吳懷實就是辟仗使,因為他是一個宦官,又管著右羽林,所以多稱之為中官將軍。

“我確實在李岫那邊,幫你說過話,”李琩也是實話實說,跟李岫說的,就是跟李岫說的,彆扯什麼李林甫。

萬一人家李齊物將來查證之後,會覺得自己的嘴巴不長毛,瞎幾把往臉上貼金。

李齊物微笑道:“不知隋王,可否告知詳情?”

他也是試著問一下,雖然覺得李琩大概率不會回答,又或是糊弄他,但問還是要問的。

人在迷路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問路。

畢竟他這次回京,稀裡糊塗的,結果是滿意的,但是過程卻令人迷茫。

結果李琩一五一十的都說了。

而李齊物,對於李琩說的每一個字,他都信了,因為李琩的回答完全符合邏輯,任命官員向來如此,不是看得起你才讓你上,而是伱上去,符合人家的利益。

“原來是韋堅,”李齊物一臉欣慰的點了點頭,既然自己上去是為了擠兌韋堅,那麼也就沒有必要感謝李林甫了。

他是嚴挺之的人,嚴挺之還沒死呢,所以不能改換門庭,況且李齊物壓根也瞧不起李林甫。

這股瞧不起李李林甫的風氣,就是從張九齡開始的。

三分坦誠或許換不來三分真心,但一分應該會有,李齊物一臉感激道:

“我早知隋王與高將軍情誼厚重,所以向來不將你視為旁人,你能在李岫那裡提起我,他們才想到以我來製約韋堅,官場向來如此,隋王今後會慢慢了解的。”

不不不,官場了解不了解,對我來說無所謂,我需要了解的,是帝王之術,咱們不在一個段位。

李琩笑道:“舉手之勞。”

“聽說隋王如今在左衛任職?”李齊物道。

李琩點了點頭,看來這老小子雖然是今天剛到長安,但長安發生了些什麼事情,應該也打聽的差不多了。

畢竟自己和張良娣那事,鬨得挺大,把蕭嵩都給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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