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粟特人(2 / 2)

他這次要去的地方,還是長樂坊,不過不是大安國寺,也不是教坊,而是徐家酒肆。

徐家本是江南揚州人士,隋朝時從江南遷徙至長安,因擅釀酒,很快便在長安立足了。

他們家的酒非常的貴,利潤超級高,原因就是產量少,攏共四個酒窖,年產也就幾百壇子,除了照例進貢皇宮的,剩下的真沒多少了。…。。

所以他們除了自己的招牌黃桂稠之外,還賣其它酒水,不然生意就黃了,其中還有被粟特商人壟斷的西域葡萄酒。

長安的所有娛樂場所,隨處可見外族人士,穿金戴銀花裡胡哨,那肯定就是粟特人了,也就是昭武九姓,這幫人是整個西域最會做生意的,控製了絲綢之路的貿易。

但身在長安的粟特人,絕大多數可不是外人了,他們已經融入了中原,成為唐朝百姓。

男年五歲,則令學書,少解,則遣學賈,以得利多為善,妥妥的東亞youtai人。

因其民族特性是父子計利,所以隻存在小家族觀念,堂表親戚都很疏遠,例如安祿山和安思順。

安祿山起家就是邊境上幫買賣人協議物價的牙郎,可見賺錢,是粟特人刻在骨子裡的。

這次約他見麵的,是盧奐,在一個不起眼的包廂內,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胡人。

不對,穿金戴銀的,這是個粟特人。

李琩進入包廂之後,盧奐的隨從從外麵將門關上,盧奐看到一身便服的李琩,笑道:

“大郎坐吧。”

他派人通知李琩的時候,就囑咐過,不要掛著顯眼的金魚袋,要避人耳目。

如今呼之為大郎,自然是不希望那名粟特人知道李琩的身份。

“這位是我本族額算是族叔吧,比我高一輩,”盧奐指著李琩朝粟特人介紹道,隨後又向李琩介紹:

“這位來自營州。”

他本來想要掩飾李琩身份,介紹李琩是他的堂侄,但轉念一想,那自己不就比聖人還高出一輩,於是隻能硬著頭皮叫叔叔了。

“都是自己人,”盧奐朝那名粟特人道。

那人嘻嘻哈哈起身,朝著李琩行禮:

“見過郎君,郎君真俊,實屬京師罕有。”

粟特人因為做生意的緣故,所以嘴巴特彆甜。

接下來他又說了一些恭維的話之後,便告辭離開,因為他和盧奐談的事情,已經談完了,以為李琩是盧奐的第二個客人。

等到粟特人走後,盧奐笑嗬嗬指了指長幾上的酒壇子:

“還未開封的黃桂稠,隋王飲幾杯?”

李琩點了點頭:“那個胡人是誰?”

盧奐為李琩斟酒道:“營州都督安祿山帳下的參軍,名叫安守忠,這不是年關到了嗎,進京給我送禮來了。”

安祿山眼下,已經是平盧軍兵馬使兼營州都督,今年剛上任的,營州就是後世遼寧朝陽那一塊,在幽州的東北麵。

“地方官賄賂你,為什麼還要告訴我呢?”李琩笑道。

盧奐先敬了一杯酒,隨後道:

“就是故意讓你看見的,本來那個人很謹慎,早就要走了,我故意留他,直到你來。”

他是吏部侍郎,管著官員的升遷調動,老家又是河北,被安祿山盯上,一點不奇怪。

“為什麼要讓我知道呢?”李琩道。

盧奐笑道:

“這個人前天給右相送了十車財貨,給左相送了五車,陳希烈和我,都是三車,一個雜胡,誌向不小啊,四個主持銓選的,他都在暗地裡巴結。”

“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李琩皺眉道。

盧奐笑道:

“這裡是長安,誰還沒有點眼線呢?我隻是想讓隋王知道,我大唐眼下的官職,都被這種人給搶走了,進士出身的士子,比不過一個營州雜胡,何其哀哉。”

原來是這樣,李琩心裡倒是挺樂意知道這種事情,因為他對安祿山的事情還是非常關心的。

但很顯然,眼下的朝堂,沒有誰會將安祿山放在眼裡。

“賄賂這種事情,罪名可大可小,國寶郎告訴我,就不怕我把你賣了?”李琩笑道。

盧奐哈哈一笑:“無妨,一來,我相信隋王的人品,再者嘛,左相右相全牽扯在裡麵,大家都拿了,隋王不會這麼沒有眼力。”

李琩撇了撇嘴,舉杯道:

“邊喝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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