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浮屍索命(2 / 2)

下半張臉早已爛透,幾隻小蝦藏在黝黑的下頜骨牙齦瘺孔裡,一口口吃著浮屍的肌肉組織。她的腹部被魚撕咬出一口大洞,充滿氣的小腸被拽出體外,連著身體的腸子跟水蛇似的輕盈遊動。

見我傻站在原地,她顫了顫千瘡百孔的身子,咯咯咯笑著,跟個快艇似得向我漂來!

一股驚天臭味猛鑽鼻尖,我恍然回神,見這恐怖景象,我大叫一聲便抱頭鼠竄。

當我轉身的那一刻,我眼角餘光捕捉到,不遠處的一座平房中,似乎有個女人站在院門口往我這張望。

生死關頭我管不了這麼多,我發瘋般地跑,咯咯怪笑聲不絕於耳,浮屍緊追身後。陣陣涼意從我背後泛起,意識到形勢不妙,我心臟狂跳起來,更加玩命的跑,雙腿也十分輕盈。也不知這浮屍是怎麼追我的,我不敢回頭看,這磕磣模樣誰見都得做噩夢。

整整跑了倆分鐘,直到浮屍笑聲越來越遠,我才放慢腳步。

我扶著樹,心有餘悸地喘著粗氣,慶幸自己又躲過一劫。劇烈運動後,眼前陣陣發黑,腿也不自覺發抖。

經曆了這麼些事,我精神也到了崩潰的邊緣。

被那座彆墅上了一課後,我再也沒有了唯物主義,顯然,無論是那個清朝女人,還是洗衣服女孩,他們無一例外,都是臟東西!

我揉了把臉,打在臉上的雨幾乎沒有了,我忽的想起剛剛好像有看見個女人身影。我掃視一圈,不遠處有座孤零零的平房,剛看到的女人應該就在那。

濕冷衣物貼在肌膚上,雨後的冷風一吹,便是一陣鑽心刺骨的寒冷,我打了個寒戰,看了眼陰沉的天色。不禁發愁,今晚又該如何過夜?填肚子我大不了吃樹皮,可雨我著實沒法躲,在這鬼地方淋上一晚,倘若感冒,病死是遲早的。

附近隻有那一座房屋,我彆無選擇,拖著疲憊的身軀向平房走去。

這座平房有個小院,院牆外遍布爬藤和苔蘚,我來到院門口。

鐵門鏽跡斑斑,卡在鐵鏽上的雨水像閃爍的珍珠,門鎖門軸都已鏽蝕,似乎輕輕一踹這鐵門就會散架。我心中不禁打怵,萬一這裡也是骨灰房呢,但我確實看見個女人身影站在院門口。

我一籌莫展,正猶豫著是否進去,恰在此時,院子鐵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我一個激靈,下意識後退一步。

鐵門開了條縫後,便毫無動靜了,說不準是被風吹開的,我見遲遲沒有動靜,便壯著膽子,把頭探進院門掃視一圈裡麵的景象。

院子裡是棟單層的斜頂水泥瓦房,這應該是住戶自己建的,瓦房牆上嵌滿了規則的白綠色小碎石,那個年代農村自建房都這麼裝飾。

緊閉的屋門上是早已鏽蝕的門把手,似乎隨時都會脫落。窗戶的玻璃板沾了層水霧,模糊得看不清屋中景象,隻能看見被卷起的窗簾擱在窗戶一邊。

院子毫無生活氣息,一副無人居住的樣子,我不禁懷疑自己是否眼神不好,便走近院子繼續打量。

院角堆放著破爛家具和雜物,幾張竹凳經歲月洗禮,腐朽褪色,脆弱不堪。平房另一邊有口水井,一棵橘樹種在門前,水珠落在香氣四溢的橘子花裡,金黃花蕊閃閃發光。

我垂下視線,讓我想不到的是,此時的平房,屋門早已悄無聲息的敞開了。

我神經不禁緊繃起來,往屋內張望了一眼,屋內空蕩蕩的沒一個人影。

農村的平房,進門便是臥室,地上鋪著印花的玫紅地磚,白牆貼著發黃報紙,寫有各種吸引眼球的標題。屋內各式家具用品一應俱全,入口對麵有道虛掩的木門,門上嵌著塊灰蒙蒙玻璃,無法看清楚門後景象。

平房年代久遠,迎麵透來一股潮濕的黴味,不過環境比彆墅好了許多。

我總覺得,看似無人的房間,說不定危機四伏,這地當個庇護所挺好,可萬一又是個骨灰房,豈不是自取滅亡?

叮鈴鈴鈴~

我正猶豫著是否進入,隻聽到一陣屋內傳來的刺耳鈴聲,似乎是老式座機的來電鈴聲,我一個激靈,忙向聲音來源看去。

在床頭櫃上,一個布滿灰塵的灰色老座機持續發出叮鈴鈴的尖銳來電聲。

我心感困惑,啥年代了,老式座機不早被淘汰了麼,況且在這無人之地,怎會有人來電?跟午夜凶鈴似的。

話雖如此,但電話實打實的響了,這並不是幻覺,既然有人打來電話,那我也能趁機向彆人求救,雖然有些想不通,但這也是天賜良機!

我毫不猶豫進屋,提起聽筒放到耳邊。

“.......喂?喂?你好可以幫幫我嗎!”我焦急的對著電話那頭喊道。

電話那頭聲音嘈雜,能聽見呼呼風聲和滋滋電流聲。

“...離開......”電話另一頭道。

我心頭湧起一股寒意,這電話,似乎是打給我的!

這聲音像來自地獄,令人毛森骨立。電話那頭沒有任何語氣,正常人說話會從口中呼出氣息,因此能聽出語氣。而電話裡的聲音,完全不像從喉嚨發出的,倒像是機器模擬出來的聲!

我看了看聽筒,聽筒連接座機的線是螺旋狀的,殘破不堪,一搓搓沾滿綠鏽的銅絲彎曲著立裸露在外。

我這才意識到,這電話是壞的!

心頭莫名湧出一種被戲耍的憤懣,我精神本就在崩潰邊緣,被這麼一刺激,一股怒火直衝心頭。

“去你m的!”

我大罵一聲,抄起座機就往地上砸去。直到座機被摔成一堆碎片後,我才安定下來。

我愣愣地看著地上這堆碎片,瞳孔一縮,這座機裡有塊負責供電的電源模組,電源線從模組延伸到座機外,也就是座機的插頭。

讓我始料未及的是,這座機的插頭是斷的,三腳插頭不翼而飛,裸露在外的兩根銅線早已生鏽卷曲。既然沒有供電,那tmd是怎麼響起來的?

......?

打死我也不信這是藍牙加無線充電款的座機。我蹲下身,撥弄起地上的碎片,恰在此時,我眼角餘光捕捉到,在這個房間的東北角,竟站有個人影!

我轉頭看去,在房間的陰暗角落處,正有個女人默不作聲地緊盯我,她年約二十八,一條鮮豔的紅碎花連衣裙微微飄動,奇怪的是,她飄在空中的裙擺下,看不見腳踝,女人沒有腿。

女人煞白的臉龐上,一對淩厲的冷眸正上下打量著我,光可鑒人的烏絲整齊地盤於腦後,用一根桐木簪固定,複古簡約的木簪下,川著兩顆微微晃動的小珍珠。

這女人頗像個民國時期端莊大方的美人,女人不為所動,眉宇間透著一股清冷,給人一種不怒自威之感。

一股寒意湧上心頭。我特麼這回是真真切切的見鬼了!她似乎是這間房子的主人。

我急中生智,都說鬼怕惡人,既然我闖進了她家裡,不如裝一回惡人,先震懾她試試,在這緊要關頭絕不能慫!我厲喝道,

“你乾什麼!”

女人被我這麼一吼,嬌軀一顫,淩厲的眼神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驚恐。

這一招果然奏效,我捕捉到這絲眼神,女人看樣子已被我唬住。

“你來我這乾什麼?”

女人立馬恢複鎮定,冷聲道。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