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慧穎天真的認為,隻要搬了家,便能逃脫臟東西的魔爪。但那年代消息閉塞,尤其是打聽謀事,並不是很快就能得到消息。因此,身居他鄉的張海峰一家,並不是說搬家就搬的。
某一天,樂慧穎在樓下做飯,她當時正在菜板上切黃瓜,在這個過程中,樂慧穎敏銳地發現,在切菜聲的空隙中,正夾雜著一絲“赫赫”的嗚咽聲。
這聲音詭異沙啞,就像脖子被勒住,無法呼喊,隻能艱難地發出這赫赫聲。樂慧穎循聲看去,意識到聲音從二樓傳來,她立馬拿著菜刀衝往張海峰臥室。
她撞開不知何時反鎖的臥室門後,映入眼簾的景象,令樂慧穎永生難忘。
張海峰的電腦桌下,左右各配備了小櫃子,左邊的櫃門大開。一絲不掛的張海峰,正臥靠在大開的櫃口處,他痛苦地嗚咽著,不斷踢著腿,發紫的臉龐之上,一條條青筋舒張在額角。
往他的脖頸看去,隻見一雙毫無血色的手,正死死掐在張海峰脖頸處,順著手腕看去,這兩條煞白的纖細胳膊,竟是從電腦桌下的櫃子裡伸出!
樂慧穎見這詭異景象,提著菜刀對那小櫃子破口大罵,聲如洪鐘。
這一招果然奏效,那兩條胳膊被罵了兩句,跟被火燙了似的立馬縮回櫃子,張海峰這才撿回一命。樂慧穎趕忙向櫃子裡看去,櫃子裡空空如也不說,這狹小的櫃子彆說塞一個女人,塞一個嬰兒都夠嗆,櫃子的空間隻能容納數瓶礦泉水。
在這之前,老屋裡的臟東西隻是動一動家具,嚇唬嚇唬母子倆,而今日這臟東西卻有了害人之心,樂慧穎意識到事態不容樂觀,加之也受夠了平日的驚嚇,連夜帶著張海峰跑到旅館住下。
生死危機麵前,身外之物皆可拋卻,她再也不敢回到老屋。樂慧穎在旅館定下一個月的日期,一日三餐打算在外解決,她天真地認為,離開老屋便能擺脫臟東西的糾纏。
可殊不知臟東西仍不依不饒地跟在樂慧穎身後。
張海峰在旅館住下後,反反複複高燒,每到半夜,張海峰總會從床上站起,不停的用頭撞牆,時而哀泣,時而大笑,他嗓子裡發出的聲音,卻是女人之聲。
有時張海峰會在半夜起身,和夢遊似的,一言不發站在樂慧穎床邊,樂慧穎察覺到這詭異舉動,趕忙開燈詢問,然而張海峰仍一言不發,呆若木雞的杵在床邊,睜著眼睛似醒非醒,然後忽地昏迷在地。
母子二人被折騰的苦不堪言,身體日漸消瘦。
樂慧穎明白,這樣拖下去,說不準連自己也會中招,她使出渾身解數,從廁所翻來彆人丟棄的姨媽巾,屠宰場買來豬驚骨、甚至搞來狗牙、五穀雜糧、大蒜,將這些一股腦地放在張海峰床邊。
說來也怪,樂慧穎這麼一頓操作下來,臟東西確實安分了不少。與此同時,張海峰爸爸打來電話,說他找到了能救張海峰的高人。
這無疑是絕渡逢舟的好消息,連日的憂愁得以消解,樂慧穎喜不自勝。
“等等......你說的那高人,是啥樣的?”
範劍張著嘴,聽得一愣一愣的,疑惑地打斷道。
我回複道,
“呃,我聽樂慧穎說,請來的是一個會跳大神的神嬤。”
範劍一驚,向我投來懷疑的目光,又點了點頭,示意我繼續說。
張海峰一家請來高人之後,馬上開始為張海峰驅邪,他們四人擠在張海峰臥室裡。
神嬤腰間彆一小鼓,右手持一長鞭,穿著倒也奇異,戴著鐵質大帽,帽口為一鐵圈,鐵圈之下密密麻麻吊著骨質掛件,兩隻三杈鐵鹿角筆直地立於帽頂,看起來倒也莊嚴。她披著件開襟無領的黑大衣,袖口用黑、藍兩布鑲邊,袖子長得托在地上。
神嬤的黑大衣,裡外掛滿小物件,銅幣、銅鈴綴於胸前充當紐扣,串珠、飄帶、香袋看似淩亂地縫於大衣之上,實則大有講究。
神嬤從懷裡掏出一捆木枝,這捆木枝擀麵杖大小,用蠟燭點燃木枝後又搖了搖,木枝頓時處於半燃不燃的狀態,冒出濃濃黑煙。
神嬤將木枝在張海峰頭頂上轉了一圈後,又交付給樂慧穎,令其持著木枝圍著老屋繞圈。
隨後神嬤開始跳大神,步伐輕盈,舞姿詭異,她便跳邊唱詞,
“腳采地,頭頂著天,邁開大步走連環,
雙足站穩靠營盤,擺上香案請神仙,
先請狐來,後請黃,請長蟒靈貂帶悲王,
狐家為帥首,黃家為先鋒,長蟒為站柱,悲王為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