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解開封印,C區我早晚得去,哪怕是刀山火海,即便我死了,那也是命中注定,我林祈無怨無悔。
一路走來,範劍一聲不吭,我心裡也不好受。範劍深切地明白,一旦在C區出了意外,那便是九死一生。
範劍對那座監獄有一種深深的恐懼,讓他踏足C區,就像將腳踏進鬼門關。
範劍毫無辦法,他無法阻止我的腳步,而我也不想拖累他。
我們走了十分鐘,這段路程特彆漫長,範劍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終於開了口,
“林哥,我懂你的心情,咱再想想辦法吧,如果你執意要去C區,我範劍......”
“沒事。”
我扭過頭,打斷範劍的話。範劍堅毅的臉上寫滿了孤注一擲,似乎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我被範劍這模樣嚇了一跳,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麵對活死人,五帝錢並不能發揮護身效果,隻能用刀棍拚個你死我活,而範劍一旦出了意外,我該怎麼和阿梅交代?
範劍見我不說話,神情愈加凝重,他啐了口唾沫,上前搭住我肩膀,
“說實話,我的命是你幫我撿來的,我範劍的字典裡沒有‘怕死’這兩字,彆說和你去C區,就算是閻王殿,我也甘之如飴,況且我也在找那些仇人,要不然我也不會意外被他們抓走,我最放心不下的,是阿梅。”
範劍幾乎是顫抖著說完後半段。
在這一刻,範劍就像一個叱詫風雲的混混,為了兄弟義氣甘願為我付出生命。
混混在普通人看來,是不務正業的,他們擾亂社會秩序,是為謀求利益不擇手段的群體,被多數人看不起。但實際上,混混不僅有“小”的,還有“大”的。大混混有獨立的混世經營能力,開賭場、做餐飲、放高炮,為手下的小混混提供保護,有實力的大混混沒人惹得起。
而小混混,活著隻講一個“義”字,有的人處事有度、有勇有謀,有難時八方來援,願意為了義氣付出生命,他們願意屈膝跪拜的,隻有關公。
說實話,我敬佩這種精神,至少他們沒有人性的冷漠,而範劍,或許正是這一類小混混。
我深吸了一口氣,深感無奈,我特麼就提了兩句去監獄,範劍這會兒已做好赴死的準備,可想而知C區險象環生。
不過話又說來,範劍要找的仇人,似乎並不在A區,要不然他也不會冒風險去查斯特的地盤。
事到如今,範劍沒說完的那句話,我已猜到了,他是鐵了心要和我一起去C區,畢竟他也有自己的目的。
得知是這種結果,我進退兩難,範劍若要跟來,我倒不想鋌而走險,我思來想去,然而,有什麼辦法能知曉李醒的生死?
我忽地想起,包裡還有姐妹倆的一縷秀發,需要她們時將其點燃,她們便會短暫來到我身邊幫我,說不準她們有辦法,但我轉念一想,她們對南嶴村的事一概不知,且隻有短暫的現身時間,不一定能幫上忙。
我平複了下情緒,淡笑道,
“咱先走吧,我們再想想辦法,先不考慮去C區,咱先把鬥倒了。”
範劍沒有說話,他默默低下頭,看樣子也束手無策。
範劍把倒鬥工具藏進一處草叢,我們走了十分鐘便到了範劍家,一起吃過晚飯後,我獨自上了二樓,靜靜地癱在床上。
範劍喚了我一聲,他輕聲來到二樓,徑直走到我床邊,問道,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李醒是東河村的人,難道他和我們一樣都是活死人麼?”
“不是,他是守村人用泥捏出來的身軀。”
我答道。
範劍聞言,大驚失色,
“我操,你不早說,李醒和我們不一樣的話,那當然有辦法知道他是死是活!”
聽見這話,我頓時有了精神,我迫不及待道,
“快說快說,啥辦法?”
範劍燦燦地笑了笑,單手支著下巴,解釋道,
“很簡單,泥人和行屍有本質上區彆,用特殊泥土捏合出的身軀,必須在裡頭加上死者生前的東西,比如骨頭、屍油、毛發,捏成人形後再套上生前衣物,這具泥人便是死者命魂的最好法身,和生前的肉體彆無二致。”
我點點頭,範劍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他無奈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怪我沒早點告訴他李醒是個泥人。
範劍賣起關子,我追問道,
“那你說究竟是什麼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