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轉身朝超市後邊走去,刀疤緊跟在我身後,很快,我們便擠進超市後方的角落裡,這是一條半米多寬的過道,就連哨兵的視線也看不見這裡,這地方位於木板房與鐵欄杆之間,能看見鐵欄杆外是一片上坡。
這一麵上坡長滿半人高的雜草,一堆堆被踩得稀爛的垃圾藏在草叢中,還有一些腐爛的動物屍體,空氣中隱隱飄蕩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
“趕緊吧,還有三分鐘。”
刀疤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語氣焦急地道。
意識到氣氛有些怪異,我強忍著惡心,將指尖插進我的褲腰裡,開口道,
“你蹲下來,我給你看。”
刀疤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似乎警覺了起來,
“小子你要是敢耍花招,老子廢了你。”
刀疤說罷,意識到時間所剩無幾,他最終還是蹲下了身子,眼中泛出些許期待。
我見狀,二話不說,趁刀疤剛蹲下身的功夫,兩手抓住刀疤的腦袋,狠狠一膝頂在了他下巴上。
“我看你麻類隔壁!”
下巴的位置是人體的痛點,因為那裡的神經分布密集,無論多健壯的人都頂不住下巴的猛烈擊打,這也是拳擊手一招製敵的技巧,因此他們往往會縮著下巴用雙手抱頭來防禦。
事實不出我所料,刀疤被我一膝狠狠打中後,他渾身一震,如木頭人般僵硬地倒了下去,整個過程甚至沒有發出半點哼聲。
解決掉刀疤後,我撿起刀疤的手中的塑料袋,我心裡明白,任何監獄都有自己的規矩,一旦觸犯規矩,必然會受到懲罰,嚴重的甚至會丟掉性命。
為防止他向獄長告狀,如今最好的辦法便是殺人滅口。
想到這,我掏出褲兜裡的刀片,蹲到刀疤身旁,正當我找準他的大動脈想下刀時,我意識到情況不對,我自己免不了沾上血液,而這把凶器一旦被發現,李醒也會受到牽連!
我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tmd這麼健壯的男人,在不留下對自己不利證據的前提下,我又該如何殺死他?
就在這時,廣播聲再次響起,
“采購時段還有三分鐘,沒有在規定時間內回到牢房的,後果自負!”
聽見這老化模糊的廣播聲,我心中十分焦急,我如何在三分鐘內殺死一個人?就算掐喉讓他窒息也不夠讓他腦死亡啊!
就在我心急如焚時,我視線一沉,視線鎖定在了柵欄腳下的一塊碎磚上,我立馬上前將其撿起,將刀疤翻過身,瞅準他的後腦用碎磚狠狠砸了下去,我使儘渾身力氣,一直砸到他後腦血肉模糊為止。
隨後我迅速將磚拋到鐵柵欄外,粗略檢查一番現場,確認現場沒留下證據後,我迅速從另一側繞到木板房門口,提著塑料袋快步向監獄跑去。
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殺人,在這之前無論是殺紅毛還是東升醫院裡的畸形兒,可以說我都是被迫為之,但是在監獄這種是非之地,沒有狠勁是難以立足的,我若不殺死彆人,最後吃虧隻有自己。
我邊跑,腦海中邊飛快思索,我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殺害刀疤,整個過程不僅縝密還十分血腥,我推測起獄警發現刀疤屍體後的景象,到時一定會再次對所有囚犯進行搜身,為了不連累李醒,我必須將兜裡的刀片藏起來。
想到這裡,我停下腳步,四下張望一番,此時的我剛好跑到那片籃球場大小的空地上,離監獄還有數十步距離,我看了看空地中央的石墩,暗暗將兜裡的刀片夾出,輕輕丟在了地上。
緊接著,我對著刀片用腳一踢,這把生鏽的刀片頓時便滑進了石墩底下的縫隙中。
藏完刀片後,我又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東西兩麵哨塔上的哨兵,見他們兩人沒有任何反應,我這才鬆出一口氣,快步跑向監獄。
還未等我進入監獄,隻見迎麵走出一名手持鋼槍的獄警,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立馬端起手中的鋼槍,指著我厲聲道,
“你小子來得這麼慢,還鬼鬼祟祟的,你剛剛在石墩那兒藏了什麼?我都看到了,老實交代!”
聽見這話,我倒吸一口涼氣,莫非我藏刀片被他看到了?數十步的距離他又是如何看到這細小刀片的?難道說刀片反了光?
我也不傻,倘若承認,自己指定沒好果子吃,這些獄警都是老油條,難免會有唬人這種把戲,我強裝鎮定道,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壓根沒靠近石墩,我剛剛隻是鞋子裡進了石頭,下意識地抖抖腿而已,外麵的碎石子這麼多,抖腿的人自然也少不了,你為啥就針對我?”
獄警雙眉一挑,皮笑肉不笑地道,
“哼,鞋裡進石頭了你就抖腿,你當我傻啊?我看見你踢什麼東西了。”
獄警說罷,把槍一橫將我推到一邊,而他獨自往我身後走去,我一個踉蹌站穩身子後,轉頭尋找那名獄警的身影,隻見獄警此時已來到石墩邊上,蹲下身打量了起來,而他打量的位置恰好是我踢入刀片的位置。
見此一幕,我心中大呼不好,他肯定會發現我藏的刀片,我一想起兩位私藏刀片被李醒打斷腿的囚犯,我不禁牙關打顫。
還未等我設法阻止獄警,下一秒,隻見他將手伸入石墩底部摸索了一番,隨後他嘴裡忽然冒出一句,
“哎?奇怪了,怎麼沒有呢?”
聽見獄警的話,我心裡頓時一鬆,不過奇怪的是,我當時踢刀片的力度不大,按理說刀片就嵌在很淺的位置,獄警為何會發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