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意呆滯著,“什麼時候?”
“馬上。”
顧之意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被迫一個側身,貼上了窗沿,窗簾一陣窸窣抖動。
連洲的唇覆蓋上來,不同前兩次的淺吻輕啄,他毫不猶豫撬開她的齒關,帶著冬日的涼意長驅直入,胡亂追逐她的舌尖。
這個吻來勢洶洶,侵略意味濃重,顧之意有些撐不住,雙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襟,輕微的嗚咽聲從唇齒間溢出。
連洲離開了稍許,爾後捏著她的下巴,再度垂首,窗簾一陣抖動,室外的強光被掩在身後。
柔潤雙唇在她鼻尖嘴角遊走,輕咬了一口唇瓣,輾轉碾磨,很快又撬開牙齒。
顧之意大口喘氣,眼裡清潤如水,不自覺朝門外張望一眼,“怎麼了……”
連洲壓著眼睫看她,眼底泛著紅,雙手往下,一個用力,顧之意就被他抱了起來。
走幾步,他一個揚腿,門被關上了,他抱著她坐到床尾,唇線一動,“我爺爺的探視時間到了,我先回去。”
顧之意眸光閃爍,小口喘氣,“好……”
他爺爺的探視時間是固定的,既然連元革叫他來,必定已經做好了安排。
“我哥,他和你說了什麼?”
連洲語氣稍緩,“沒什麼,就說你才十八,不能談戀愛。”
顧之意垂下眼簾,“我早就說了……他沒發火吧?”
連洲:“沒有,比煦哥客氣。”
也比煦哥疏遠。
長兄如父,連洲知道,苟峻的意思就是他們全家人的意思。
連洲扯嘴笑笑,“沒關係,三年而已。”
顧之意抓著他衣服的手一鬆,語氣微涼,“那你現在在乾嘛?”
連洲輕啄她的唇角,“你哥看不上我,就因為我投了個好胎,卡不限額,還長得這麼帥。”
顧之意眼圈一紅,掙脫開,凝眸在他臉上,“那你在乾嘛,你不是馬上要走嗎?”
“在叛逆。”連洲圈上她的腰,又一個深吻。
他不想走,但是苟家不留人。
樓梯傳來腳步聲,和老苟催促的聲音,“連洲,快點!”
沒一會兒,門打開了,連洲從老苟身旁走過,悶聲不吭往樓下。
老苟轉過頭看著顧之意,“……這小子。”
顧之意扶著門把,低垂個腦袋,“爸,為什麼要他現在就走?”
老苟哼一聲,“不現在讓他走,還留在在我們家過年啊!”
很快,樓下傳來汽車啟動的聲音,顧之意從窗口往下望,連洲上了車,他光著膀子來,光著膀子走,什麼都沒有帶。
這不是老苟的待客之道,顧之意心裡泛酸,她想不明白老爸和大哥為什麼要這麼對連洲。
連洲走了兩天,一個信息也沒有。
他不聯係她,她也沒有主動聯係他。
兩天後傳來消息,連家老爺子過世了,老苟和苟峻商議著過連家拜一拜。
顧之意終於明白那天為什麼著急讓連洲走了,因為他爺爺不好了,老爸大哥又不好直說,才讓他趕著回家。
這種喪事,女孩兒一般不用去,但顧之意在連家住了那麼久,於情於理也該過去上柱香。
苟峻帶著老苟和顧之意趕到S市連家老宅子,按說,現在S市已經不能在家裡治喪,不過連家老宅在郊區,獨門獨院,倒也無礙。
連家一家老小和近親,皆披麻戴孝,神色哀傷。
連洲和連念安緊挨著,跪在一邊。
苟家父子和連元革說了兩句話。
邊上站著一個端莊秀麗的女子,顧之意心中疑惑,這個位置應該是女主人,可是這個女人也太年輕了,看著不過三十來歲的樣子。
連洲他媽怎麼都應該有四十五了。
那女人視線總有意無意望向她,顧之意更疑惑了。
最後連元革給她解了惑,“這是連洲媽媽。”
顧之意有些拘束,輕輕點頭,“阿姨,節哀。”
那女人略一頷首,“好。”
顧之意向前,蹲下身子和連念安兩手交握,“姐姐,節哀。”
連念安點頭,“嗯。”
連洲才轉過臉,她已經起了身,回到父兄身邊。
上了香,他們逗留不到十分鐘,就離開了。
連夜趕回家,老苟和苟峻隻聊老爺子和連元革,連洲的名字提都不提,仿佛他不過是一個毛小孩。
連承集團撤回海外資金了。
資金重組之後,連元革不該留戀海外市場。
連家勢必要走下坡路了,不過根基在,總歸不會死。
顧之意很多都聽不懂,悶在車後座,怔怔發愣。
剛才碰到阿姨,阿姨拉著她,小心翼翼說了幾句話。
家裡有喪事,這邊的傳統,家裡掛白布條,連家人要守孝一個月,就不留她去家裡住了,對她不好。
她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等開學給她送到學校。
顧之意不傻,領會得了阿姨話裡的意思,隻是腦子混混沌沌,想不明白是誰發的話。
不管是誰的意思,她總歸是不能再過連家去了,但她心裡還掛著一件事,再過三天就要到SD航模賽的日子,大家連續辛苦了那麼長時間,特彆是連洲,奮戰在那個大教室多少個日夜,連家都不回,總不能這麼放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