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承集團高層決策組夜以繼日的商議,經過財務反複評估,測算,開啟破產重組預案,為和債權方和解出預調整方案。
連洲帶著一兩個高層和高助理,為了融資每日奔波在酒局中。
以前和連元革交情深厚的大佬不少,但現在能見到的不多了。
大佬們有頭有臉,輕易不出麵,出麵自然也輕易不會為難連元革的接班兒子。
為不為難是一回事,有求於人,酒自然是少不了要喝的。
連洲一周至少要喝夠四場,常常深更半夜才能回到家,有時候喝得猛了,根本回不了家,隻能讓手下就近開一間房。
酒喝到位,錢卻沒有那麼容易到位,但不痛不癢的合作協議還是可以簽的,大佬們產業豐富,給連承集團一些小項目做倒也無妨。
前提是,連承能活得下去。
連洲喝了各式各樣的酒,見識了深夜的街景,他才知道為什麼以前連元革幾天幾夜不回家,才知道他以前在野外的日子多麼舒坦。
連念安掛念他,隔天過去探望他一次,給他洗洗衣服收拾屋子,晚上見不到人,就白天一大早帶著早餐過去,好幾天看見連洲帶著宿醉起床,還要打起精神出去和各路牛鬼蛇神交涉,自是心疼不已。
這天,她抱著他的臟衣物往陽台走,聞了聞,都是煙酒臭味兒,皺眉道:“破產就破產了,還落得輕鬆,反正你媽有錢,再帶你進娛樂圈逛逛,參加個真人秀母子的旅行之類的,就你這樣貌身材,說不準能火,比你天天躲債又灌酒的強。”
連洲洗漱完畢,涼水也洗不醒發漲的腦袋,他抬手捏捏太陽穴,“破產我就回去了。”
連念安一驚,轉身盯著他,“回哪裡去?”
連洲淡聲:“還能回哪裡。”
連念安把滾筒洗衣機的蓋子一甩,“嘭”關上了,三兩步走回客廳,“回去找孫老頭?”
連洲默了默,扯嘴,“回去估計也找不了他,他快要退休了。”
“那你回去做什麼,造飛船還是造火箭?”
連洲把白襯衣往身上穿,“不能告訴你。”
連念安杵在他身後不動了,“如果不破產呢?”
他轉過身,從下往上扣襯衣扣子,“爸出來估計也要兩三年,要是連承還在,我就還給他,如果不在了,他退休給你帶帶孩子,不也挺好。”
連念安默了默,“你真想去,誰也攔不了你,可你們單位有女的嗎,長年累月跟一群光棍呆在一塊,你以後還怎麼結婚生孩子。”
連洲扣上最後一刻扣子,扯唇笑了,“當然有女的。”
“就算有女的,那也不能要,造武器的女人能看?”
連洲往沙發上坐,拿起領帶往脖子上套,雲淡風輕道:“我結了婚再去。”
連念安一滯,“跟誰結?”
他想和誰結婚,不用問她也知道,他錢包裡藏著一張舊照片,他和顧之意在搶泡泡機,笑得見牙不見眼,前段時間還因為和彆人搶顧之意上了熱搜,被罵什麼千億負債霸總,毀人三觀。
連洲垂首,扯了扯領帶,“你說跟誰。”
連念安一屁股坐到他身旁,哼唧兩聲,“她願意和你結婚?你舔成怎麼樣了,舔得都上熱搜了,人家理你了嗎?”
連洲不言語,起身去吃早餐。
連念安不忍一大早的讓他不痛快,也就算了,回房間去給他收拾床單被套,看見地上團著廢棄的紙巾,定了定神,出去拿垃圾鏟。
連洲正吃著,隻見連念安提著垃圾鏟過來了。
她指著紙團,“連洲,你要學會節製。”
連洲正嚼著蝦餃,聽了這話,腮幫子鼓在一邊不動了。
連念安振振有詞,“本來就忙,又整天喝酒應酬,你再這樣,小心以後不行了。”
連洲咽了兩次,嘴裡的東西才咽下去,“我怎麼了,彆胡說八道。”
他這個姐姐從小在國外長大,什麼話都是張口即來,以至於她和他媽到現在都處不來,林思漫曾經被她這張破嘴氣過幾次,很不待見她。
連洲並不想和她討論他行不行這個問題。
他撓撓前額,“昨晚吐了,擦擦嘴也不行?”
連念安:“你不用解釋,還是趕緊找個女朋友吧,做舔狗也要舔得到才行啊。”
連洲咬著後槽牙忍了忍,“以後你少進我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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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動拿到了那家叫“躍飛”的服務公司的單子,本來就是主動上門的業務,拿下來沒有什麼意外,意外的是這家公司做的竟然是連承的業務總包,也就是說,樂動接的實際上是連承宣傳片的業務。
連承雖正處於風雨之中,可錢是給到位的,而且這個時候做連承的單子,在業內可吹噓一番了,樂動自然不會錯過。
顧之意被經理交待,放下手頭的活兒,主抓躍飛的單子,她心裡早已清楚,這活兒分明是連洲指定要她去做的,花十幾萬做個宣傳片,還繞了一圈,讓躍飛先拿了一層。
這個時候還這麼拎不清,連承遲早要敗在他手裡。
她心裡惱火,恨不能把這一單給做黃了。
那天在董義軒的新餐廳,她披散著頭發,又是一身休閒裝扮,視頻裡,連洲露了全臉,但她隻露出了一個背影,公司的人現在還不知道那個視頻女主就是她。
但躍飛的人肯定是知道的,毋庸置疑。
她去開會的時候免不得有些不自在,但工作就是工作,總歸要拿出專業性來,溝通兩輪下來,還算順暢,對方公司和她對接的小蔡一直很客氣。
這一天她才到,小蔡說連承的人正好在這邊辦公,想要直接和她溝通。
顧之意太陽穴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