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賊人大多隻對女屍和落單的姑娘下手,但為了掩耳盜鈴,先前也捉過男子。
“抱歉,是貧道莽撞了。”
屋裡氣氛稍緩,褚棠枝朝春鳴抱歉地笑了笑,而春鳴低垂腦袋坐在床沿,雙手揣在袖子裡,闔上眼睛不看人,也不說話。
像是這事與他無關似的。
又像是遇事後躲在大人身後,等大人處理完事情回家吃飯睡覺的稚童。
於是褚棠枝把視線轉回蘭瓔,“那能否請姑娘告知,你們是如何逃出的?”
蘭瓔長話短說:“我沒死透,醒來後我們在地牢裡找到一條暗道,便一起從暗道裡出去了。”
“出去以後是個山洞,就在村外那座山包上,我可以給你指路。”
“山洞?”聞言,褚棠枝清冷端莊的麵上神色一變,語氣訝然。
“貧道曾找到他們的一個據點,是在村中某座宅子的地下密室,而你居然是從村外山洞出來的……”
“他們究竟在地下藏了多大的秘密?”
褚棠枝的表情愈發凝重,蘭瓔被這氛圍感染,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看來這女屍失蹤案牽扯甚廣啊。
她不禁後怕地搓了搓胳膊,還好她和春鳴已經逃出來了。
“那你們是如何找到暗道的?”正這般想著,褚棠枝問出了這個異常關鍵的問題。
蘭瓔本就是要去報官的,早已整理好說辭,正要開口,卻聽背後傳來一道帶著喑啞的聲音。
“是它找到的。”
也許是兩方嘰喳了太久,一直合眼小憩的春鳴終於顫著長睫,睜開了眼睛。
話音剛落,就見他袖中應聲爬出一條細長銀蛇,通體雪白,泛著銀光,兩顆黑紫色的眼睛靈動有神。
“嘶嘶——”銀蛇爬到春鳴膝上,吐出尖細蛇信。
不是,他哪來的蛇,她怎麼不知道?
震驚歸震驚,蘭瓔反應很快,當即就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是啊,就是這條蛇,蛇天生會找地洞地道嘛。”
聽見蘭瓔想也不想就順溜說出口,春鳴略感意外地歪了歪頭,
久在江湖闖蕩,褚棠枝知曉蛇的習性,也見過許多像春鳴這樣帶著蛇出行的苗人。她點點頭,“原是如此。”
“而且,他們似乎在找還魂草。”
春鳴把銀蛇揣進懷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圓腦袋,語氣輕飄飄的,“那也是我常用的藥,是以多關注了些。”
“還魂草?”褚棠枝皺眉,“我前兩日買藥酒時恰好有所耳聞,說是單子突然大量增加,夥計們都抱怨供應不上。”
“這草有何功效?”
“我是用於助眠,”銀蛇想往蘭瓔垂發上爬,春鳴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把它拉了回去,“至於他們是為何,便不知曉了。”
蘭瓔不懂什麼還魂草,聽見春鳴說“助眠”,轉頭看了過去。
他簡單丟下幾句話後,就又閉上眼睛休息了。濃睫低低垂著,烏發垂散頰邊,時不時飄起眼前,搭在挺拔秀氣的鼻梁上。
睡著的少年,比平日還要乖巧恬靜。
……可憐的娃,在晝夜不分的地牢裡待了那麼久,作息都亂了套。
得讓他好好地睡個覺。
她看向褚棠枝:“道長還有什麼想問的嗎?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
當蘭瓔再次叩開春鳴的房門時,已近黃昏。
她將買回來的新衣裳遞給春鳴,“等我們買夠了還魂草,你是想立刻啟程去京城,還是多休息幾日?”
如果蘭瓔知道自己穿進了什麼書,她一定會帶著大反派春鳴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