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還魂草,我送你們出苗域,他們還不敢在中原放肆。”
蘭瓔當然是樂於聽見這個,隻是想到褚棠枝還要查案,她還是擺擺手道:“還是不麻煩你了,我們可以跟著鏢局走的。”
鏢師要運送貨物,身手大多不錯,她花點銀子就能跟著車隊去中原。
“不麻煩,你們提供了許多線索,就當保護人證了,”褚棠枝卻柔了清冷的眉眼,“而且,中午還欠了你一個人情。”
午後蘭瓔和褚棠枝一同上山,午膳便一起用了,是蘭瓔請的客。
話都說到這份上,蘭瓔也不再客氣了。
王遠常年做草藥生意,不僅采藥,還買了山頭種藥,積蓄頗豐,宅邸也建得像模像樣。
褚棠枝亮出望隱閣令牌:“這個時辰本不該叨擾,隻是閣中有急事,不敢耽擱。”
“哪裡是叨擾,我家中也有女兒,自是希望早日將賊人捉拿歸案……”
王遠年輕時還親自采藥,後來日子過得好了就專注管事,養得一身富態。
就是富態得有些過頭了,挺著七月懷胎般的大肚子,肉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領著一行人往前廳走去。
兩人在前頭談事,蘭瓔和內向寡言的春鳴走在後麵。
晚風攜著水汽迎麵撲來,蘭瓔拂了拂吹到眼前的碎發,聽一道粗獷低沉的嗓音從廊外傳來:“兩位……看著有些麵生啊。”
繁茂的石榴樹下,轉出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身著束袖黑袍,濃眉大眼、肌理緊實,帶著酒氣和隱約的脂粉味走了過來。
來人打量著蘭瓔和春鳴,眼睛如鷹眼般深邃銳利,“兩位都是苗域人?”
接連兩句探究的話,春鳴抬眸掃了他一眼,並不回應,隻安靜跟在蘭瓔身後。
而蘭瓔看著此人的眼神,莫名有些不舒服,不答反問:“請問你是?”
那人笑笑,“姑娘不必如此警惕,在下是府中護衛白穰,跟隨老爺多年了。”
既是護衛,大概是職業病犯了,見到生人就盤問兩句吧。
蘭瓔不是很想和他搭話,但如今到了人家的地盤,她還是禮貌應道:“我是中原人,隻是覺得苗族衣裳好看罷了。”
“哦?”她回得冷淡,白穰反倒來了興致,“最近因為那樁失蹤案,已經很少有中原姑娘敢入苗域了,姑娘是為何來此?”
還能為何?
當然是被係統坑來的!
為免招惹麻煩,褚棠枝並未向王遠告知蘭瓔和春鳴是此案的幸存者,而蘭瓔當然也不會隨意往外說。
半真半假道:“來買藥草的。”
白穰不知信或不信,略一挑眉,“那姑娘可得小心些,雖是女屍失蹤案,但哪來的這麼多女屍?自是要尋落單的女子下手。”
“而這位……郎君,”他那黢黑的眼珠轉向蘭瓔身後垂眸走著的春鳴,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身形單薄,手無寸鐵。姑娘即便帶他在身邊,怕也是與落單無甚區彆。”
前麵兩句還是善意的提醒,但後麵兩句,再配上這輕佻的笑,就有點侮辱人了。
白穰緊盯著春鳴,他作為被侮辱的對象,卻依舊是平平淡淡的樣子,臉上沒什麼情緒。
夜風夾雜片葉吹來,靛衣少年烏眸裡映著月光,如清潭一般澄澈無波。
他隻顧盯著那片劃過蘭瓔臉頰、卻又在即將觸碰到時被她抬手拂開的綠葉,直至那綠葉飄落在地,他才輕顫著眼睫,遮住長睫後微不可察的漣漪。
至於白穰,他連眼神都沒給一個,仿佛根本沒聽見他這番挑釁的話。
白穰在江湖混跡多年,老練、敏銳,他將春鳴的神色儘收眼底,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分明是一副純良無害的模樣,眼神裡卻總有種說不出的奇怪。
一直躲在姑娘家身後,問他不應,罵他不惱……
莫不是個傻子吧?
蘭瓔隻覺得這護衛莫名其妙的,突然冒出來說一堆令人不適的話,也虧得春鳴是個性子淳樸的,都沒聽出來他的惡意。
眼見快要進入前廳,她簡單敷衍過去:“多謝提醒,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