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寄生(2 / 2)

蘭瓔很滿意。

兩人話題逐漸跑偏,直到遠處再傳來吵鬨的嘈雜聲,蘭瓔才想起王遠的事。

懷孕什麼的她自是不會信,應該是如王冉冉所說,發病了。王遠幫了他們,得去關心下情況才是。

春鳴卻歪了歪頭,柔軟的發梢鉤子似的垂著,在春風中叮鈴鈴地蕩漾。

“去看他生子麼?”

來此地的第一日,他就看出王遠中了痋蠱。蠱蟲寄生腹中,催生幼蟲,啃噬血肉,蠶食內臟,最終食無可食時,將會破腹而出。

他沒見過婦人產子,但大抵便是如此罷。

此蠱狠毒,中蠱者往往死狀醜陋,他不明白蘭瓔為何要去看。

蘭瓔不知春鳴心中所想,再次被“生子”這個詞噎了下,才道:“他給我們留還魂草,是該去看望一下。”

原是為了還魂草。

春鳴唇角微揚,在青瓦牆頭上直起身,周身銀飾隨著動作叮鈴鈴奏響。

足尖輕點,輕巧立在牆邊垂柳的枝杈上,壓得柳枝晃動,攪亂一池平靜湖麵。

“慢慢下來,彆踩空了。”柳樹很細,蘭瓔真怕他摔了,伸手去扶。

春鳴身形微頓。

看著她白皙纖長的手指,想起白日時險些被她觸碰到指尖,笑意斂了半分。

蘭瓔見他不動,把手伸得更高,在他麵前揮了揮,“怎麼了?”

被她掌心顯眼的傷口吸引了視線,春鳴這才顫著眼睫,唇角重新抿起淺笑。

“沒什麼。”

蘭瓔站在樹下接他,他的手伸了過來,卻沒有握住她的手掌,反倒是手腕傳來溫涼如玉的觸感。

春鳴捏著她的細腕,衣袂翻飛,一躍而下。指尖按在她的經脈上,握得越緊,經脈的鼓動便愈發明顯,幾乎震耳欲聾。

指腹輕輕劃過她掌心的傷口,可惜纏有細布,無法感知到那細嫩的血肉。

“多謝。”春鳴輕盈落地,鬆開了她的手腕,那抹微涼也隨之彌散。

蘭瓔借著轉身,裝作隨意地低頭看了看手腕,留下了幾道淡粉的印子。

“……不客氣。”

看來那柳樹確實不好爬。

*

蘭瓔帶著春鳴去到王遠的院子時,正好碰上褚棠枝回府,正為王遠設壇做法事。

神龕上擺著蘭瓔說不出名號的神像,點香燃燭,奉茶供果。褚棠枝執一毛筆,一邊念訣,一邊用朱砂畫符。

畫成後,用燭火點燃,將符篆燒成一把粉末。再加上彆的許多材料,衝成符水,讓人送入王遠口中。

蘭瓔第一回看見這充滿封建迷信的活動,看得目不轉睛。

“這真的有用嗎?”

和好奇的蘭瓔不同,春鳴似乎對此頗感無趣,又攀上了院中的一棵大樹,盤坐在粗壯樹枝上,以手支頤看著院落。

清澈的嗓音從茂密枝葉中飄來:“不知道呢。”

……果然,問他就是白問,不是“不知道”,就是已讀亂回。

趁眾人都進屋伺候王遠,蘭瓔悄悄跑到褚棠枝身邊,對她進行一番沒營養但實在美味的誇誇。

聽得褚棠枝都不好意思了,才低聲告訴她:“世間無鬼神,怎會有用?”

蘭瓔震驚,她不是道士嗎?

褚棠枝將她拉到樹下,語氣無奈:“比起耍刀弄槍的武人,很多時候,人們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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