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地魂(修)(2 / 2)

蘭瓔聽見褚棠枝的話,猛地想起什麼。

眼睛都恢複了神采,硬是從喉嚨擠出話音:“對呀,你們夫人不是巫醫嗎?定能治好你的……”

如果白穰不是送蘭瓔進地宮的人,或許他也不會懷疑春鳴會用蠱,但他眼睜睜看著蘭瓔死而複生、逃出生天,除此以外,再無其他解釋。

他渾濁的眼珠死死盯著春鳴,“你既救過她一回,難道要讓她就這樣死在我刀下,白費你的心思?”

聞言,春鳴偏了偏腦袋,眨著眼睫,慢悠悠地複讀他的話:“救過她一回?”

從褚棠枝誤會春鳴是賊人,到在客棧窗邊中暗器,再到入王遠府後被白穰莫名針對,這兩日都是蘭瓔護著春鳴。

至於春鳴“救她”,隻能是地牢裡他帶她找暗道的那次。

蘭瓔和褚棠枝都愣住了,他是怎麼知道的?

兩人霎時有了猜測——白穰和女屍失蹤案有關!

一陣寒意從腳底升起,蘭瓔頓覺頭皮發麻,心臟在胸腔中急促地震動。

救命,還以為王遠府裡很安全呢,結果是再入賊窩!

淚,流了下來。

這劇情真的沒跑偏嗎?她這惡毒女配,怎麼不去給女主使絆子,而是每天在這偏遠山區艱難求生……

白穰看到春鳴油鹽不進,心中怒火更盛,刀刃往蘭瓔脖子狠狠一壓。

橫豎都要死,倒不如拉個墊背的!

蘭瓔感知到殺意,縮著脖子想偏開刀刃,然而白穰力大如牛,哪能輕易逃脫。

完了完了,不會真要交代在這了吧,她才剛來兩天!

就在刀刃即將刺入皮膚時,蘭瓔忽覺肩頸一鬆,沒了支撐,她向前摔了出去。

隨即“咣當”一聲,她穩住身形回頭,見大刀墜地,白穰肩頭不知何時爬上了銀蛇,脖頸被刺了兩個洞口,汩汩地往外冒血。

銀蛇有劇毒,能使人瞬間麻痹。

他四肢僵直地倒了下去,隻眼珠滴溜溜地轉動,充滿了不甘和忿恨。

褚棠枝迅速上前,利落地將人捆緊。

一邊冷聲審問:“你們替何人做事,有何目的,據點在哪?老實交代,還能讓你死痛快些!”

白穰抽搐著手腳,滲血的唇齒張張合合,已然發不出一個字。

*

王遠終究是沒熬過去。

褚棠枝從白穰房中翻出幾隻飛鏢暗器,表麵皆刻著奇特的暗紋,和紮中蘭瓔的那隻一模一樣。

書房裡還有暗格,存有幾張書信和一本賬簿,記錄著白穰與他們的“貨物”交易。憑這些證據,足以將白穰捉拿歸案。

暗格裡還放著幾張房契地契,有藥鋪,還有藥田,價值不低。

他替賊人做事,很可能取得了大量不義之財。但奇怪的是,這些藥鋪都與王遠的藥鋪同名,藥田也都挨著王遠的藥田。

褚棠枝帶著地契去找王冉冉,王冉冉接過,掃了眼,默然不語。

剛喪了父,王冉冉眼圈紅紅,但還算是平靜鎮定。她把地契放在一邊,反倒遞給褚棠枝一本賬簿。

這是方才她在王遠房中找到的,記錄的是還魂草的交易。

交易時日與女屍失蹤案大致重合。買方未寫明身份,隻用不同的花形圖案記錄,像是某種約定好的記號。

“還魂草常用於安神助眠,這本是尋常藥草,但這裡記錄的都是十年以上的還魂草。”王冉冉道。

“十年還魂草,傳聞能召回地魂,極其難尋,而普通人也少有需求。”

“不知我爹是否也和此案有關。”

褚棠枝曾正經修過道,道法言人有三魂,分彆為天魂、人魂和地魂。

若陽氣不足,地魂缺失,就會嚴重影響人的精氣神,輕則疲勞消沉,重則精神失常,俗稱“中邪”。

但她執劍行走江湖多年,知曉這些皆是虛妄迷信,褚棠枝沒費力氣反駁,隻仔細翻著賬簿。

白穰的罪證板上釘釘,而王遠這份賬簿,目前還沒法說明什麼。

她收好賬簿,拍了拍王冉冉的肩膀,“你爹中蠱的事,可要報官?是難查些,但也不一定就查不出了。”

王冉冉苦笑著搖頭,褚棠枝明白了她的意思,暗歎口氣。

難怪白穰雖是護衛,卻是囂張散漫,毫無為奴為仆的樣子,原是有這般後盾。

褚棠枝帶上證據,押著命不久矣的白穰出府了。王冉冉走出屋子,見不遠處的花苑裡,那位少年靜坐在粉白滿枝的杏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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