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陛下暗衛這麼久,蘇越還是知道陛下多半有厭女症。
但不是很確定。
陛下身邊雖然沒有女子。
但對於有一技之長的女子,並不是很排斥。
比如她和廚娘兩人。
以前做菜的廚娘祖上有打鐵的手藝,對鍛造兵器很有一套,之前在太子府做一個廚娘屬實是埋沒了她的才能,後來被陛下調去鍛造兵器。
蘇越問診的銀針,手鐲裡的毒針,都是廚娘的手藝。
尤其那手鐲,既珠光寶氣,又是見血封喉的暗器。
她很是稀罕了一陣子。
夏日燥熱。
禦書房內卻有沁人心脾的涼爽。
蘇越跟著鑾駕回禦書房時,看見冰塊還是忍不住偷吃,她嚼冰塊的聲音哢嚓哢嚓的格外響。
但一乾人等早已見怪不怪。
以前禦前伺候的太監宮女,就像花瓶擺件,用掉一個又會快速補上一個,除了那幾個能討先皇歡心的,其他的都是留下來給先皇撒氣的。
景悅之上位後,對皇宮的管理是縮減開支,他對於吃穿用度一切從簡,宮裡的一乾人等隻能更簡,宮女放出宮嫁人,太監放出宮沒有活路,便讓侍衛教習武藝當半個侍衛。
殿內伺候的太監,埋頭做事,聽到什麼看到什麼也裝作不知。
當今陛下不吃諂媚那一套。
尤其厭惡話多之人。
那張公公就是因為巧舌如簧,不受陛下待見,後來犯錯狡辯,直接被侍衛拉出去槍斃了。
就算陛下身邊的紅人嚴公公,在陛下身邊伺候時,也是很少發聲,怕一個不小心觸怒陛下。
不過陛下身邊總出現怪聲。
有時是房梁處,有時是屏風後,有時又猶在耳邊……
嚇人得緊。
這時又聽到怪聲,太監們猶如往常一般做完事就低著頭出去了。
殿內隻留嚴公公伺候。
景悅之臉色一直陰沉,想到那群吃飽了沒事乾操心他婚事的朝臣們太閒了,他應該多找點事給他們做。
他聽到十七吃東西。
哢嚓哢嚓的。
像一隻小鬆鼠在啃東西。
他眉目稍緩。
他示意嚴公公去偏殿將早就備好的冰乳酪提上來,他不舍十七一直啃冰塊,冰塊哪有乳酪好吃。
嚴公公授意退出去。
景悅之道:“過來給我扇風。”
蘇越熱死了。
看著桌上的冰盆,拿著扇子先給自己扇涼快了,再給陛下扇,扇了一會兒,又把涼風引自己身上。
景悅之嘴角微揚。
他用冰濕的帕子擦過手後,翻開沒用過的那一麵丟給蘇越,讓她也擦一擦手,主要是擔心她手也沒洗,就徒手拿冰塊吃容易生病。
蘇越隨便擦擦。
對著桌上的冰塊和葡萄開工,一口葡萄一口冰塊的吃。
最後把葡萄全倒冰塊裡鎮著。
葡萄又冰又甜。
很是爽口。
看她吃東西,景悅之心情就很好,冷不丁想到剛才朝堂上,蘇越幸災樂禍聽八卦的眼神。
於是冷哼一聲。
那沉穩冷峻的眉眼鋒利無比,隻稍微一挑便氣勢十足,“你覺得我立後,應該從誰家挑選?”
蘇越一愣,“這種事情看你喜歡,你問我乾嘛?若是要選,當然要選好看的,我雖然喜歡漂亮的女子,但男人與女人的眼光終究不一樣,我覺得好看的,你也未必覺得好看。”
“上次花燈節,我溜出去逛街,看到好多衣著靚麗長相姣好的女子,她們提著花燈額間有花鈿,真漂亮,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多古人和她們一起過節……”
“哢嚓——”
景悅之手中價值不菲的玉骨筆驟然斷裂,手裡隻留下筆尖,那晶瑩剔透的玉骨滾落至蘇越手邊。
蘇越心疼筆。
這筆值不少錢呢。
斷掉了真可惜。
景悅之問:“喜歡漂亮的女子?”
提到漂亮的女子。
他就想起那畜牲禍害的女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