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邊戰事停了。
卻是慘勝。
蕭老將軍班師回朝時,景悅之帶領群臣迎之,全城百姓夾道相迎,翹首以盼蕭老將軍的回歸。
蘇越坐在二樓包間看樓下的熱鬨,加官晉爵百姓擁戴,大概是一名武將,最高光輝煌的時刻。
威望甚至高過了小皇帝。
這樣的人,難道沒有動過登上那個位子的心思嗎?
他跪拜君王。
是真的相信,景悅之是他孫?
朝堂不平靜。
又要死人了。
蘇越日子照樣過,努力練功,認真摸魚打瞌睡,到飯點就去做飯,朝堂上的波譎雲詭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她是暗衛,是最沒有存在感的人。
因為暗處有羽翼維護。
她的刀還是乾淨的。
入冬時。
景悅之格外怕冷,殿內燒上地龍,還要擺上很多盆炭火,可就算是這樣,他的雙手雙腳如冰塊一樣。
像冷血動物一樣,身體怎麼也暖不熱,每到夜裡,就恬不知恥地縮在蘇越的懷裡睡。
蜷成一團。
縮在她懷裡。
對於他動不動爬床這件事。
蘇越已經習慣了。
無論她在哪睡,第二天醒來,咱們矜貴的陛下,一定睡在她旁邊,隻有一種情況例外,她沒在皇宮。
成為一個抱枕讓蘇越氣了一段時間。
後來聽嚴公公說,景悅之隻有在她身邊時才睡一會,其他時候都在處理公務直到天亮。
蘇越知道後,就不怎麼氣了。
她對他始終心軟。
有時候半夜被他手腳冰醒,也當不知道這件事。
景悅之以為她睡得死。
格外不客氣起來。
理所當然把她當暖被窩的。
還會抱著她嘮國家大事,有時半夜被他的哭聲驚醒,也隻能當不知道,他入睡很難,睡著就會陷入夢魘,常哭濕她的半邊衣袖。
蘇越知道他很痛苦。
可她不是清道夫,無法掃除人心中積攢的陰霾。
更無法抹平傷痕溝壑。
隻能儘可能包容他。
她假裝不知他夜裡的所作所為,隻要不太過分,她大多時候都會裝死,在做暗衛的職業道路上還算敬業。
夜裡,暗衛退出一百米休息。
之前並不會離開。
可自從小皇帝爬上她的床,暗衛們大概覺得他們蓋一床被窩乾壞事,所以很識趣的沒有監聽。
景悅之果然真如他說的。
對女子不感興趣。
他隻把她當入眠抱枕。
純睡覺而已。
蘇越有時看不清景悅之。
白天的景悅之,麵對武文百官,處理朝政時氣勢駭人,麵對京城沾親帶故的皇親國戚、文武大臣犯了法的,他的手段可堪稱暴戾。
他眼裡容不下沙子,麵對敵人狠,麵對自己也狠。
除了蘇越。
他從不向他人示弱。
他越來越沉默。
“十七,老將軍施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