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小師妹想養花(2 / 2)

靈簡的主人是個很奇怪的家夥,它說是要找一個什麼都能說的筆友——因為大家彼此都不認識,所以可以放肆地說出心裡話——然而宋溫涼同它聊天時它卻總閉口不言。

——事無不可對人言,但有些事情說出來會被人當做瘋子。

——我是一個漂泊客,沒有歸路。

——糖葫蘆賣十文錢的黑心商家該被掛在監仙閣大門上。

——今日陽光這麼好,想去死一死。

宋溫涼不免猜測著它的身份。

是男是女?是高是瘦?是何門派?

它教會了她很多師父師兄不曾教過她的東西,例如喝酒、撒謊、養花。

筆友自己是不曾養花的,但它說它師父曾經養過一盆花。

那是一盆很受喜愛的花,它師父閒來無事便好修剪花的枝葉,撫摸花的身體,從上到下。可花有惡刺,每次都將它師父紮地鮮血淋漓。它師父恨極了那刺,便養在室內一點一點地拔除。

一天一天,花身上的刺越來越少,它師父也越來越開心,最開心的時候還會說些大大小小的密辛與花聽。也正是如此,那花聽了秘密,有一天偷偷把這秘密告知了它師父的師父,於是它師父就被宗門秘密關押了,那朵花知道後潛入禁地把它師父給殺了。

宋溫涼聽完後感歎道:“那盆花一定很漂亮吧。”

筆友沉默良久道:“是的,他很俊秀。”

宋溫涼想了想道:“我也想養一盆花。”

筆友:“…………”

筆友說:“你踏馬養個幾吧你養。”

宋溫涼艱難理解道:“我不養幾吧的,我要養盆花,到時候我也想對它說些事情。”

筆友:“…………”

宋溫涼說完之後便當真去外麵山林中挖花去了,渾然不知那靈簡又被發了很多句消息,繞來繞去的主旨隻有一個——你在哪?我這裡有很多花,你要來見見嗎?

最後一個字落下時,殺意隱現。

待到宋溫涼拿著自己挖的花回來,再聯係筆友,筆友那邊遲遲未回,又過了半天才回的消息。

筆友:“你說的花是真花?”

宋溫涼不明所以:“不然呢?你師父養的花是假花嗎?既然如此那後來那盆花為何能成精?”

筆友:“……不,當然是真花……”

筆友:“你今年多少歲?”

宋溫涼道:“你說過隻有大家對彼此一無所知,所以才不會擔心有朝一日說出的話會成為刺向自己的劍。你還說如果有一天我們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就不必再做朋友了。”

筆友:“是,我是這樣說過,但是你……你……唉……算了……”

後來它對她說的話就多了一些,不再僅僅是自言自語,還會告訴她吃東西的時候不能躺著吃。

“會胃酸倒流。”

會……胃……酸倒流……是什麼意思?

筆友說的話很跳脫,時常有宋溫涼理解不了的詞彙,倒有些像那‘心魔’,因此宋溫涼漸漸跟著也會了很多新詞。

關於那朵花精,宋溫涼曾經問過筆友它的結局。

筆友說:“你能不能彆提這茬了

?”

不能,宋溫涼因為自己也養了花所以很在意。

筆友無奈道:“活著呢。”

活著就好。

鬆土、施肥、澆水、曬太陽,宋溫涼認真地養著花。

“我不會和你師父一樣傷害它的,我的花想長刺就長刺,長多少都沒關係。”

筆友沉默良久,話語刪了又打,最後惱怒道:“滾蛋。”

宋溫涼立即反嘴道:“你才滾蛋。”

她已察覺到這筆友和她師父師兄師姐們的區彆,也學會了‘懟人’。

人總是這樣,學好很難,學壞卻隻是瞬間的事。

宋溫涼總覺得自己師兄師姐就是在外麵學壞了,從前明明大家的關係是很好的,雖不時常碰頭,但……她也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眼神、笑容、語氣?反正就是變了。變得讓宋溫涼心慌。

愛吃的鳥兒:〔告訴了,但師尊說我沒有心魔。〕

早起的蟲子:〔我也覺得你不可能有心魔,嘖,還以為你是什麼隱藏大佬,所以你到底為什麼懷疑你自己有心魔?〕

愛吃的鳥兒:〔我能從一個人身上看見一些奇怪的話。〕

早起的蟲子:〔‘一個人’?〕

早起的蟲子:〔那你離了那個人還能看見嗎?有多奇怪?〕

愛吃的鳥兒:〔看不到。很奇怪,有些跟預言似的。〕

早起的蟲子:〔你有沒有想過,不是你有問題,而且那個人有問題?〕

宋溫涼顰了顰眉。

她不覺得自己二師姐會有什麼問題,二師姐一向道心最正。

猶豫再三,宋溫涼問道:〔你知道什麼是彈幕嗎?〕

那邊遲遲沒有了動靜,半晌才吱聲道:〔天王蓋地虎?等等,不對。你是說你從‘那個人’身上看到了彈幕?〕

宋溫涼怔了怔,旋即直起了身子:〔你知道什麼叫彈幕是吧?那重生呢?你知道什麼叫做重生嗎?〕

早起的蟲子:〔哈,我可太知道了。〕

它不再回話了,無論宋溫涼怎麼呼喚它,最後隻說:〔既如此,你離那個人遠點為妙。〕

宋溫涼對著窗前花盆中搖曳的枝條發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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