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劍鬼有前塵(1 / 2)

第12章

不遠處帶著麵具躲在一旁的宋溫涼也睜大了眼睛。

南山派劍鬼——

那不是——

辜無眠?

他就是辜無眠!

宋溫涼不由得往前伸了伸脖子,想要把這人從頭到腳看個真切,並試圖把他跟筆友所說的人聯係在一起。

那據點之中鬼氣森森,據說辜無眠年少時曾撿到了一位鬼修前輩的傳承,以人身修鬼道,所以他的劍氣才跟彆人的格外不同。

宋明遠等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不如說他拔劍時宋明遠竟然還能有反抗的念頭都很令人震驚。

這將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宋溫涼頓時心裡一揪,緊張地望著自己門派據點的方向。

她心裡焦急起來,覺得自己像是引狼入室。

宋明遠一行人確實很令她生氣,但是不該是這樣的。

到底不該怎麼樣,宋溫涼也沒個具體章程,但見抱一宗據點內人仰馬翻,弟子們恐懼和掙紮的聲音交織,宋明遠再度持劍摔到地上。

她頓時藏不住了。

忽然有靈力調動,宋溫涼順著那靈力的方向往上抬眼,隻見行腳鎮上方開始張開了結界。

行腳鎮歸根到底還是抱一宗的地盤,如今抱一宗據點出事,想必很快會有人趕來,而這陣法的升起也是合理的。

宋溫涼苦皺著臉又看向據點。

辜無眠已經提劍一步一步走到了艱難支撐自己的宋明遠身前了。打到現在,不論彆人說什麼,他倒是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曾說,隻有下手再利落不過,一顰一笑皆令人心驚膽寒。

宋溫涼終於意識到這位名揚天下的劍鬼究竟是個怎麼樣厲害的人物。

她抬腳要往裡走。

總覺得再接著讓他繼續打下去,定然要出大事的。

還沒走一步她便看到辜無眠衝著地上的宋明遠舉起了手中的劍,宋明遠看起來已然沒了再度反抗的力氣,險要關頭宋溫涼頓時要張嘴阻止——

倏忽,一道法咒當頭將宋明遠護住,淩厲帶著寒氣的劍氣架住了辜無眠的劍,然後同他對了招。

辜無眠側身卸力,那撿來的劍還是不免有了豁口,他額角散落的發晃動,臉上染了灰色顏料的野狼的麵具下,一雙黑眸暗沉。

宋溫涼在看到那熟悉的法咒時立即又縮了回去,懷間的劍冰冷低著她的心口,察覺她砰砰直跳的心臟。

——在外跟新朋友一起胡鬨的熊孩子遇到了來逮人的家長。

來人一身淡色衣物,執劍而立,正是宋溫涼的大師兄沈懷明。

隨之還有人落下,衣訣飄飄,眉目清冷,是宋溫涼的二師姐宋長安。

抱一宗的據點上方開始升起紅色護靈陣。

遭了。

這陣法乃是出自宋溫涼師尊謝倦的手,原本是用來囚禁束縛跑下山的宋溫涼的,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謝倦的陣法咒術在修真

界是佼佼者,雖然他的徒弟隻有顧無曄隨了他學習陣法,沈懷明和宋長安主修劍術,而宋溫涼雖然和自己師尊一樣劍、法雙修,但是她修行都才將將入門,算不得數。

“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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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咬牙叫了辜無眠的名字,卻不是宋溫涼。

據點內,宋長安認出了眼前人瞳孔微縮,前世的記憶紛至遝來。

那時她剛剛山野中斬殺了追蹤而來的宋溫涼。

——宋溫涼起先修行緩慢,但那是她心思不定,後來為了謝倦吃了不少苦,漸漸的那些咒法陣術也都能信手拈來,竟也逐漸在修真界打出了名頭。

宋長安趁著除魔窟動亂逃了出來,經過多起修士墜魔殺人一事,修真界對於入魔修士也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了必須要趕儘殺絕的地步。

作為一個試圖弑師殺友的抱一宗叛徒,宋長安名頭很響亮,她被監仙閣等人帶領修真界其他各門各派圍殺追捕,宋溫涼靠著自己那出色的咒法陣術率先追上了她。

自她斬了謝倦一臂,並令他重傷險至天人五衰後,二人已多年未曾過說話。

再見麵便是這等你死我活的境地。

宋長安成為眾人口中的大魔頭已經多年,對於這個向來隻會拖她後腿的愚蠢師妹並不留情,那些早年的微薄情意也已在除魔窟的熏陶下變了質,化作無邊的怨憎與厭惡。

她看著自己的劍捅入宋溫涼單薄的身體,鮮紅的血噴射而出,暖熱了她在暮雨中涼薄的肌膚。

心中快意極了。

劍下的人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身體軟趴趴的被她丟在了淒冷陰濕的草地上,那雙天真的眼睛終於沒了最後一束光,半睜著仿佛還有什麼要戳人心的蠢話沒說完。

暮雨下著,宋長安垂著頭望著地上再也不會說話的人,她喉嚨喘息著,聽到雨聲嘩啦嘩啦地響徹她的耳朵。

陌生的靈力逐漸逼近,那是修真界的人追了上來。

想她宋長安這一生,認賊作師、心盲眼瞎、眾叛親離,如今落到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也是她活該。

隻是還沒能殺了謝倦為母報仇,實在可恨。

那一場亂戰不止是修真界對入魔之人的圍捕,其實也是入魔之人對於修真界的截殺。

隨著事態的嚴峻,監仙閣集各家所長,對於入魔之人絕不留情。為了活下去,眾人暗地裡集結了起來,準備反擊。

也不知為何,那些年入魔之人越發地多,有的是宗門內秀、家族翹楚,有的卻有可能僅僅隻是一介散修,甚至還有可能是凡人。

這群人跟修真界的精銳鬥做一團,監仙閣死傷慘重不得不暫時撤退。

好在‘魔修’們也並不是一條齊心,剩下的人並沒有多加阻攔。宋長安魔氣大動,衝的往前了些,險些被一修士斬於劍下。

但那柄長劍卻在她胸前一寸處停了下來。

執劍人是她師兄沈懷明。

原來從不樂於與人為伍的他,也加入了監仙閣。

沈懷明的目光悲涼,他那時大概想同她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宋長安渾渾噩噩倒是仍記得自己當時是開了口的,她說:“宋溫涼被我殺了,丟在河岸旁的草叢。”

沈懷明周身冷然,她這師兄一向不近人情,活像一個頑固不化的石頭。他望著她,宋長安垂著頭卻看見他持劍的手在顫抖。

他張口,聲音沙啞,好像有砂紙塞進了他的喉嚨。

“宋長安,你不該。”

這讓宋長安很吃驚,不過,也正常。

他們這師門五人,各有家仇,似他和顧無曄那樣輕巧揭過才讓人不解。

宋長安是做不到的。

雖然她此刻經脈空空,但她仍不肯低頭,絕不求饒。

有聲音從遠處而來,是他監仙閣的同伴。

宋長安被他發出的劍氣擊中,然後昏了過去。

再醒來,隻有勝利的群魔就地歇息,紮起了營帳。這一戰死了很多人,鼻尖鐵鏽的氣息久久不散。

有人見她醒了,丟過來一袋酒,道:“運氣不錯,你再殺下去就要和那邊那個人一樣爆體身亡了。”

宋長安沉默著打開酒袋喝了一口,辛辣甘苦,她嗆了一口,眼眶溢出點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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