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她開心的是,她家小金魚一點也不像宿安家的小胖妞。
那小胖妞特彆能鬨騰,開心也嚎,不開心也嚎,嗓子裡像裝了個嗩呐似的,時不時就得來一段。
宿安被她折磨得夠嗆。
他們家小金魚呢,就文文靜靜的特彆像她,隻有餓了,尿了才會嚶嚶哭幾聲。
平時特彆好帶。
一逗她就笑,半夜也很少折騰人。
加上韓勒安排得很周到。
她還在醫院時他就已經找好了保姆,她現在除了躺在屋裡坐月子,到點了給孩子喂奶,還真沒怎麼忙活。
另一邊,韓勒剛逗完閨女的好心情在接了一通電話後,瞬間消失了。
那個害她媳婦早產的女人竟然被放出來了!
韓勒眸底釀起陰雲,舌尖抵在後槽牙上。半晌後,他直接來到派出所門口。
派出所的人一見到他,立馬把他迎進辦公室。
韓勒拉開椅子坐下,姿態閒適得很,但表露出來的態度卻強勢不改:“人怎麼沒通知一聲就放了?”
農立人聞言,苦笑一聲。
給韓勒到了一杯茶,說道:“這事說來也是一樁意外,那姓馮的姑娘主觀上沒有故意,而弟妹呢,母女平安。這事隻能協商賠償,不到坐牢的程度。咱們也不能知法犯法,你說是吧?”
韓勒麵無表情,隻眼神冷冷的。
他沒吭聲。
修長的食指曲起,在桌上有節奏地敲擊著:“誰把人領走的?”
“嗐,還是你們那大院的,洪政委,洪岢。”
韓勒:“哦?什麼關係?”
他尾音上揚,彌漫著譏諷的意味兒。
農立人:“據說,是她親妹子養在鄉下的侄女,跟他家那個天生有心臟病的姑娘長得挺像的。但是那姑娘腦子好像有問題,聲稱自己是信國公的女兒,嘴裡嚷嚷著啥啥妙害了她,她那口音也不知養在哪個鄉下,連起來能聽懂,單說名字就弄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了。”
說著,農立人哈哈大笑:“估計是做了啥皇帝夢吧,還說要砍了哥幾個的腦袋呢。這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皇帝都沒了,還什麼信國公,你說她是不是這裡有毛病?”
他指了指太陽穴,笑了幾聲後發現韓勒臉上依然沒啥表情,氣氛陡然凝滯起來。
農立人趕緊喝了一口水掩飾臉上的尷尬。
“你瞧,這姑娘就是一神經病,洪家又三番兩次讓我們聯係你協商賠償,你這邊不讓步,我給她關上幾天已經算很嚴厲了,但也不能做得太過,對不對?”
韓勒把玩著茶碗蓋兒,皺眉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出聲:“……信國公?她說自己叫什麼?”
農立人不解,還是回答了:“馮,馮什麼來著,哦~~~馮雲之還是馮韻致,不過,洪岢那邊說她叫馮翠翠。”
“你不會當真吧?”
韓勒瞥他一眼,冷嗤一聲:“你放心,違法犯罪的事我不做,不過我覺得呢,你們這麼草率就讓洪岢把人領走了是不是不負責任啊?洪岢從頭到尾也沒主動聯係我,這不像是要解決問題的態度吧?”
農立人:“不是洪岢領走的,是洪岢的妹妹,那馮雲之見了洪岢的妹妹沒再胡言亂語,我們總不能把人繼續扣著吧。”
韓勒擺擺手:“行了,我自己到他們家說理去。”
說完,他兩手插在褲兜裡,慢悠悠出去了。
農立人一口把茶水喝完,拿起桌上的大蓋帽,也從辦公室出來了。
他一出來,上次去拷人的其中一個民警蹭了過來,指著韓勒的背影,小聲問:“……沒鬨起來?”
農立人睨了下屬一眼:“鬨什麼?大家都是文明人,又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你當派出所是菜市場啊,那位好歹也是伍校長教出來的,能明目張膽乾不合規矩的事??”
“真的解決了,不會私下又鬨起來吧?”
農立人看下屬的眼神那叫一個失望:“你管他私下鬨不鬨,反正明麵上不鬨到咱頭上不就行了。學學竇文,你小子機靈點啊。”
“……噢。”
韓勒說上洪家找人算賬,那就不是隨口說說的。
出了派出所他就直奔洪岢家裡而去。
一則出口氣,二則探探那個馮雲之的底。
看看到底是神經病呢,還是跟宿淼來自同一個地方。如果是同一個地方來的,那他就要想辦法讓這人從安南消失了。
韓勒在梧桐街大院的名聲響得很。
洪家人一聽他上門,齊齊變了臉。
想避而不見,又怕韓勒出不了氣,會朝家裡孩子下黑手。
畢竟,這廝是有過前科的。
誰惹到他頭上,他逮著人就能揍個半死不活。
洪嬸子立馬惡狠狠地瞪了洪紅梅一眼,一雙吊梢眉刻薄得很:“當家的,你侄女惹的禍,彆想我跟著丟人現眼,這麼有種換我兒子,還好意思上門,呸!”
洪岢臉沉下來:“說好的,這事不提了不是嗎?”
洪嬸子拍桌而起,指著洪紅梅,唾液橫飛:“我是答應你不提了,但這賤人成天到我眼前晃,還有你媽,我辛辛苦苦經由她半輩子,她就是這樣對我的?為了讓她女兒在婆家過得好,一聲不吭把咱們兒子換到她手裡,還塞過來一個病秧子,你算算,這些年花了家裡多少錢啊?洪紅梅你咋臉皮那麼厚,還敢上門呢?現在你另一個女兒惹到韓勒老婆身上,又找我們家擦屁股,我要是你,我立馬跳河死了乾淨!”
洪紅梅臉色難看極了,隻是她心虛理虧,不敢還口。
洪嬸子罵完人,回屋躺著了。
馮雲之坐在旁邊,低著頭不說話,兩隻手捏在一起扭成麻花了。
她,堂堂信國公最寵愛的女兒,居然淪落到被一個粗俗婆子嫌棄的地步?她居然想把她交出去,讓她再下一次大獄,她怎敢?
馮雲之麵上猙獰,暗恨在心,思忖著也不知此處有無那些用得著的秘藥。
若有,她定要好好招待這婆子。
洪岢:“紅梅,你去開門。”
洪紅梅搓了搓手:“……大哥,我……”對上洪岢平靜的眼神,洪紅梅縮了縮脖子,“行,我去。”
轉過身她立刻撇嘴。
還是親兄妹呢,不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嗎,又不是大事,他乾啥拿死人臉看自己?
哎,誰讓她有事求人呢。
韓勒敲了幾聲都沒人開門,他正打算踹門之際,一個胖胖的婦人出來了。
洪紅梅抬頭一看,赫!
難怪她那個說話不饒人的大嫂怕了,這年輕人看著是真的凶,一瞧就不是好惹的。
她下意識咧嘴,想要替女兒解釋幾句,就見韓勒目不斜視,掠過她直接往屋裡走去。
洪紅梅:……
看著韓勒的背影,她不甘心的啐了一口!
一點也不尊老愛幼的臭痞子。
韓勒走進屋,雙目直視洪岢。
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洪叔,你侄女把我媳婦推傷了,你的協商道歉就是等債主主動上門嗎?我這心裡不太高興,不過誰讓我是小輩呢,對不?”
他嘴裡喊著“叔”,說話的語氣卻是“爺”。
洪岢當場心梗。
就差來幾顆速效救心丸了。
他想倚老賣老,訓斥韓勒幾句,可不知怎地,他對韓軍長家這個不走正道專走偏門的兒子確實有些忌憚。
他下顎抽搐了兩下,才將不悅按捺住:“韓勒,那事確實是翠翠的錯,這丫頭腦子不太靈光,所以一直養在親戚家裡,她媽見她年紀到了,心疼她才把她帶到大院裡,哪曉得就那麼巧,她發病時剛好撞上你媳婦了,你看這事給弄得,你說說,你想怎麼解決,叔絕不推托!”
韓勒覺得洪岢挺有意思。
他隨便喊喊,他還真敢應。
“既然腦子有問題,為了避免她再無緣無故傷人,不如送到專門的療養院,洪叔,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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