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換個人就不定了。
不如蔣陸的她瞧不上,比蔣陸優秀的也看不上她。二十世紀還有不少國男動不動就處|女情結呢,擱在八十年代,這種情況隻會更加嚴峻。
即便不在乎第次不第次,又有幾個人能真心對待非親生的孩子?
不說彆人,讓她養蔣陸的私生子她也不樂意啊。
將心比心,人都是自私的。
動不動幫前夫養五六個娃的情況隻存在裡,而那樣的聖母萬中無。
想到這兒,宿安眸光都變得悲憤起來。
她也不是沒想過學那些穿越女搞事業,可事業不是嘴皮子翻就有的。
她想學人家搞房地產,沒那麼大的資本,二是找不到可靠的合作對象。她接觸過褚澤宇,還沒套上近乎,這人莫名其妙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著中,宿池會因
為他遭罪,而現實裡,宿池好得不能再好,點金勝手褚澤宇卻人間蒸發。
宿安也曾試圖接近過中的其他人。
可彆人也不傻,穿越又沒有讓她變得智力超群,三言兩句就露了底,暴露她知識儲備不夠的事實,對方根本沒有興趣跟她繼續接觸。
她也想過學書中的宿淼那樣建服裝廠。
上上下下跑了兩天,不過是跟棉紡織廠那些蝦米乾部打交道,就氣得她狠狠哭了兩回,直接讓她打了退堂鼓。
……
事業型的穿書女不是那麼好當的。
連番受挫後,宿安對自己的能力有了清晰的認知。
她現在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媽,我隻是時情緒失控,這個孩子……剛才秀姨已經給蔣陸去了電話,等他回來再商量怎麼辦。但有點,即便家裡要留下他,也不能讓人知道這是蔣陸的孩子。”
“我也不會帶孩子。”
“這點我絕不妥協。”
她眼神堅定,說話時看的是楊珩的方向。
即使燒著炭盆,也驅散不了滿屋的寒意。
楊珩臉色難看,兩條法令紋如溝壑般掛在臉上,她不喜歡宿安的咄咄逼人,態度便略顯冷淡:“等蔣陸他爸回來再說。”
既然蔣家有了決定,宿安又不讓宿家插手,柳玉繡無話可說,冷著臉走了。
屋裡不暖,但屋外更冷。
安南的冬天很少見到雪的影子,此刻竟飄著綿密的小雨,雨中還夾雜著雪花。
半個指甲蓋大小,落地便化為遇水,落在衣服上,不消會兒便沒了。
“媽,下雨了。”宿淼縮了縮脖子,手緊緊挽著柳玉繡,身體也跟著蹭過去,嬌聲嬌氣:“唔,好冷啊。”
柳玉繡原本還氣宿安糊塗,這會兒被女兒這麼靠,有些哭笑不得:“穿這麼多還冷,如果確定懷上了,恐怕整個冬天你都要賴在被窩裡了。”
宿淼咧嘴:“有何不可?”
柳玉繡眉宇間的輕愁散開,沒好氣道:“這麼懶,當心小韓嫌棄你。”
宿淼:“他才不會。”
她
抬起下巴,眉梢眼尾儘是自信,那得意的模樣彆提多好玩,柳玉繡心頭籠罩的霧霾稍微散開些許。
各人有各人的命,半點不由己啊。
宿淼穿得笨重,母女倆就算想要走快點也沒法,好在南北兩區也就十分鐘左右,到家時,韓勒已經在家裡了。
“醫生怎麼說?”柳玉繡率先開口。
韓勒竭力保持鎮定,但眼底還是透露出了喜色,薄唇輕揚:“醫生說懷上了。”
柳玉繡也是喜:“哎,真的啊?多久了啊?”
韓勒:“差不多兩個月了,醫生說過幾天還得去做b超,看看胎兒發育情況。”
宿淼不知道b超是什麼,隻乖巧地坐在旁:“化驗單呢,我想看看。”韓勒將單子遞給她,宿淼看,堆亂七八糟的數據。
她兩眼茫然,都啥跟啥,看不懂。
她輕輕咳了咳,迅速將化驗單遞回給韓勒,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那什麼時候去醫院啊?”
韓勒暗笑。
他熟悉她的舉動,哪裡不知這是她掩飾尷尬的法子,但自己的媳婦兒嘛,該哄得哄,該圓場子還得圓。
“……挑個晴天再去。”
“嗯,這兩天溫度低,又開始下雨夾雪了,囡囡你注意保暖,彆生病了。”柳玉繡叮囑道,旋即啊呀聲,又說:“胎兒兩個月的話,等出生時豈不是七八月,那是年裡最熱的時間,坐月子得多磨人啊,小寶貝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孩子冬天出生,對產婦好,坐月子舒坦。
宿淼想到安南夏天的悶熱,眉心蹙了蹙,再想到坐月子不能吹風,不能洗澡,她已經開始戴上痛苦麵具了。
柳玉繡見嚇著了她,趕緊笑著安撫:“不過,夏天生的小家夥命好,不怕凍,好養活,不像冬天生的崽兒,不留神容易生病。”
小孩兒抵抗力差,又不會說話,病了隻會嗷嗷哭,那聽著才難受呢。
她這麼說,宿淼神色鬆弛下來。
在大盛,孩子的夭折率不低。
沒長到六歲,都不能
上族譜,就怕場小小的風寒就奪了孩子的命。
宿淼雖然嘴上說著想早點懷孕生子,但孩子的到來還是讓她有些手忙腳亂。走路都得小心翼翼,就怕孩子太脆弱,不留神就沒了。
沒想到,她也要當媽媽了呢。
她摸了摸還沒隆起的肚子,笑眯眯地說道:“媽說得對,再難熬也就個月,寶寶好養活最重要。”
宿淼摸著肚子,仿佛要感受孩子在何處,臉上掛著淺淺的笑。
晚上,韓勒在飯桌上公布了宿淼懷孕的消息,大夥兒都很開心,幾個小家夥已經嘰嘰喳喳討論宿淼肚子裡的是弟弟、還是妹妹了。
甚至連小家夥的小名都取了好幾個。
萍萍已經懂事了,聽說小姑姑懷了小寶寶,立馬想到了宿安。
她道:“也不知道安安姑姑肚子裡的寶寶是男還是女,如果你們個生弟弟,個生妹妹就好了。小姑,你喜歡妹妹還是弟弟啊?”
小孩子本就單純,在宿家也沒有重男輕女的傳統,萍萍沒覺得自己的話不對。
但柳玉繡還是迅速瞥了眼韓勒的臉色,見他臉上還掛著笑才鬆了口氣。
宿淼笑看著她,想了想:“都喜歡,如果是妹妹,肯定跟你和樂樂樣可愛,到時候你們要保護她哦。如果是弟弟,肯定和鵬鵬樣是個小帥哥,姑姑就要教做個會保護姐姐的好弟弟。”
這話不偏不倚,哄得三個孩子都很開心。
樂樂皺眉:“……我不要弟弟保護,我要保護弟弟。”
宿淼笑著柔柔她頭上的小揪揪:“好啊,那弟弟妹妹都要你們保護了。”
吳紅玉也笑著罵她滑頭。
既然說起宿安,柳玉繡沒瞞大家,將宿安那邊的事說了。
聽到蔣陸多了個私生子,飯桌上靜得出奇,過了會兒,就聽宿衛國說道:“隨她。說好了不管就不管。”
家之主發了話,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麼。
主要還是這事沒法找蔣陸要說法。
蔣陸和代曼在前,孩子也是他和宿安在起
以前有的,他們能罵什麼?隻能罵蔣陸不夠細致穩重,但罵了也於事無補,反倒影響兩人的感情。
隻能說周瑜打黃蓋,個願打個願挨,宿安和蔣陸就是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
不過,宿衛國雖然這樣說了,吳紅玉也在儘量活躍氣氛,但這頓晚飯還是吃得沒滋沒味的。
晚飯後,小兩口開車回家。
此時路麵已經濕了,挑出的屋簷上雨水滴滴答往下流,在地上砸出個個小小的水圈兒。
韓勒扯開大衣半摟著宿淼,衣服徹底擋在她頭上,把她護得滴水不漏。
回屋後,他身上半濕,宿淼依然好好的。
宿淼撥動淩亂的頭發,輕輕推他:“快去洗個熱水澡,當心感冒。”
要擱以前,韓勒絕對死拉活拽也要把她弄浴室裡塊洗。
如今她身體不樣了,肚子裡還揣著個小崽子,他哪敢胡來,隻在她臉上親了幾記,孤零零洗澡去了。
宿淼脫掉身上的厚棉襖,冷不丁凍得抖了抖。
摸索半天終於找到了炭盆,弄了好會兒也沒把火生起來。
再看手表,已經九點多了。
杜金生許是睡著了,她不好貿然去找她,隻能裹了被子坐在沙發上等韓勒。
她把昨天沒畫完的設計圖攤開,心二用,邊改圖邊想著宿安的事。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想宿安的事。
就是很突然,眼前下就閃過了柳玉繡心痛又強忍著的臉。
忽然就覺得宿安今天太憋屈了。
她都看不下去,甚至忍不住想勸勸她,彆執著什麼市長夫人的頭銜。
再體麵的稱呼也抵不過日子過得舒心。
她又不是沒錢沒退路,何必吊死在蔣陸身上。
何況,蔣陸也不像能當市長的人啊?人的機遇哪是層不變的,說不定她的出現,就打破了蔣陸的未來呢?
蔣陸在婚姻上不夠穩重,難道在公事上就特彆有天賦?
但她跟宿安的關係,著實不好提這個,她許是以為自己在嘲諷她呢。
想到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