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你沒事了,有我在。”來人聲音醇厚,有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祝絕愣愣看著此人,突然想起自己未著寸縷,自慚形穢起來,忙把身子往水裡藏,“大,大人,我彆汙了您的眼。”
“傻孩子,你沒錯。”來人踏進水中,全然不顧鞋子衣衫被打濕,反而脫下外袍罩在祝絕身上,把他從水裡扶起,翻開他的手臂查看被鐵釺插出的孔洞,怒道,“真是禽獸不如。”
“哇……”鼻頭一酸,祝絕實在忍耐不住,在來人的懷抱裡痛哭起來。誰都不想在一個陌生人麵前這樣,實在這幾日的經曆如同夢魘,他已經忍得夠久了。
來人耐性極好,就那麼抱住他,靜靜等他哭完。
祝絕慢慢情緒平複,感覺不好意思起來,低聲求墾道,“大人,我還有位兄長,能求你救他一救麼?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願意一身承擔。”
來人擺擺手,溫和道,“我已經救下祝融,你不必憂心。此事實乃張方不對,斷沒有讓你承擔責任的道理。”
“小絕!”
這邊來人剛扶著祝絕蹣跚著走上岸,遠處便傳來祝融的呼喊。
祝絕渾身一顫,原本還擔心來人的話在敷衍他,如今想來確是自己小人之心了,如此救人於水火的善人,他怎麼能懷疑呢?
祝融狂奔至近前,看到祝絕安然無恙,先是一喜,本欲上前,緊接著看到攬住祝絕之人,臉色一變,欲言又止。
祝絕未發現異樣,隻是驚異地看著祝融的衣著,“二哥,你這身似乎是校尉才能穿。”
祝融躊躇未答,倒是那人開口,“我與張會關說過了,祝兄弟英勇無畏,鏟除兩名敵軍奸細,還舉報兩名逃兵,因功被擢升校尉。祝兄弟,是也不是?”
“什麼奸細……”祝絕一愣,突然打住話頭,他想起那個拿小木人的孩子,伍長,牛皮陳,石頭。他吞了口唾沫,表麵平靜,心臟卻砰砰跳的厲害,臉上一陣發紅。
祝融更是抿緊嘴唇,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幾不可聞的音節,“是”。
祝融身後本來尾隨了幾人,隻因為祝融奔得太快,一時間沒有跟上。此時這群人迤邐走近,祝絕就著火把的光一看,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他呼吸粗重,緊緊抓住身邊之人的衣袖,哪怕是徒勞,也拚命想把自己藏到那人身後。
“彆怕。”那人拍拍他的肩膀,他才稍覺心安。
“崔公子,你怎麼來這裡了,還讓這雜碎穿你的衣服。他是我的兵,你管的未免太寬了吧?”張會一呲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漫不經心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