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顧淺淺兩人進了鋪子,周圍看熱鬨的人頓時把目光集中到她們身上。
“這就是那什麼油坊的東家?嘖嘖,年紀輕輕一小姑娘,怎麼心思這麼歹毒呢?做點什麼不好,做這種喪儘天良的事情。”
“好好的姑娘,不嫁人,出來禍害我們老百姓,寫那些字的人,真是乾得好,這種人,就該讓她滾出奉興縣!”
聽著門外那些嘰嘰喳喳的話,阿竹眼底怒火騰騰,甩掉手裡的麻布就要往外走。
“乾嘛去?”顧淺淺倒是悠哉悠哉的坐在桌子前,端著一盤五香花生米,慢悠悠的嗑著。
阿竹憤憤轉過身,看著顧淺淺,抬手比劃著手語她們說的太過分了,我要去教訓他們!
顧淺淺和阿竹相處了這麼久,加上她前世就懂一些手語,雖然有些出入,但一開始連蒙帶猜她比劃的,也能懂一些。
而且阿竹的手語也不是正經學過,就是自己琢磨出來好和兩個哥哥溝通的,也不算正經的手語。
還是顧淺淺教了她不少,兩人平日裡交流起來,到很是方便。
阿竹也很高興感激顧淺淺叫她的這些,讓她覺得,自己哪怕口不能言,也能用另一種方式表達。
顧淺淺看著她的手語,笑著說“不急。”
阿竹有些不明白,顧淺淺到底要做什麼,任由這些人抹黑詆毀他們油坊,怎麼看都不是好事,到時萬一事情真的無法挽回了,可怎麼辦?
到時候他們的鋪子都開不了了怎麼辦?
顧淺淺卻是不緊不慢的給她倒了杯茶“過來喝茶。”
院子外麵,那些人還在對著鋪子指指點點,一群無所事事的中年婦女,難得有點消遣,這會兒在鋪子門口都不走了,路過一個不知情的,她們都要拉過來細細講解這油坊的惡劣事跡。
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對顧淺淺的聲討也越來越嚴重了。
大娘們沒注意,一個年紀輕輕,古銅色皮膚,笑起來卻有一口大白牙的少年抓著一把瓜子,擠進了人群,到了中心位。
“要我說啊,咱們還是的感謝望仙樓的佟老板才是。”
冷不丁插進來一句陌生的男聲,眾大娘都停下了,看了一眼不知啥時候湊到身邊的小夥子。
長的黑黑的,牙齒白白的,笑起來格外討人喜歡。
哎呦,這小夥子啥時候到這呢,她們竟然半天沒看到。
有個大娘看著麵前討喜的少年湊過去,笑著問“這話咋說?為啥要感謝望仙樓的老板?”
帥小夥非常大方的把自己的瓜子分出去,給幾個大娘,頓時討得了一片大娘的歡心。
他繼續說道“咦?難道各位不是從望仙樓那裡聽佟躍進老板說的這家花生油的事情的嗎?”
幾個大娘相視一眼,搖頭“不是啊,我是買菜的時候,聽一旁買菜的人說的。”
“我是在肉鋪聽買肉的人說的。”
“我,我也忘了從哪兒聽說的了。”
小夥子頓時笑了“嗐,這不就是了,人家望仙樓的人,自然會出去菜市肉鋪,我就不一樣了,我可是親耳聽佟老板說的,所以說啊,咱們識破了這什麼油坊的陰謀,可都是多虧了佟老板呢。”
“哎呦,竟然是這麼回事兒啊,之前就知道那望仙樓的廚子是禦廚的侄子,做的菜都是皇帝吃的,咱們這些小老百姓都接觸不到,還以為那望仙樓的東家也是那種眼高於頂的,沒想到還有點良心。”
小夥子點頭“可不就是,不過啊,對於這什麼花生油,怎麼也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不如去問問佟掌櫃?咱們心裡也好有個數,彆是聽錯了,到時候冤枉了好人。”
幾個大娘看著小夥兒,隻覺得他說的話有道理啊,太有道理了。
“對啊,咱們去問問佟老板,看看這到底是咋回事,那花生油到底是啥東西。”
“對,人家太老板是開酒樓的,肯定明白,比咱們懂得多,走走走,咱現在就去。”
小夥子見狀,笑意更深了,被一群大娘簇擁著往望仙樓走。
而清淨了的油坊門口,阿竹驚愕的看著麵前這一幕,轉頭看向顧淺淺,手指著人群中的小夥子。
‘魏靖宇?’
顧淺淺笑著點頭“這小子還挺受歡迎的。”
阿竹滿臉茫然,愈發看不懂了。
大小姐為什麼要讓魏靖宇也跟著那些人胡說八道?難道不該是解釋嗎?
另一邊,魏靖宇已經和一群大媽到了望仙樓。
望仙樓一如既往的,排隊的人已經等到了酒樓外麵。
看到一群挎著菜籃子的大媽聲勢浩蕩的擠在望仙樓的門口,周掌櫃心頭一緊,這群人可不像是來吃飯的。
看著人群中兩個熟悉的麵孔,他頓時明白了這群是什麼人。
隻是有些好奇,她們不是應該在顧家那個油坊門口聲討顧淺淺嗎?怎麼都跑到他們酒樓來了,難道是出什麼事了?
周掌櫃出來,看著麵前一群挎著菜籃子,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大群大娘,臉上的笑非常溫和,笑著問“不知各位來我們望仙樓是要吃飯,還是有什麼事?”
其中一個大娘說道“我們是來找佟老板的,想要和佟老板說聲謝謝。”
周掌櫃笑容一僵,乾笑兩聲“不知這謝從何來啊?”
一個嗓門很大的大娘說道“要不是佟老板有意為之,讓我們這些老百姓知道了那坑人的花生油根,我們到時候說不定真的傻乎乎的跑去買了,那不就是被人騙了嗎?”
“對啊,再者說這騙錢是小事,若是真的吃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出了什麼事,那可是要命的大事啊,佟老板這也算是救了我們的命,您趕緊讓佟老板出來吧。”
“對啊,做了這種好事,就應該讓大家夥知道知道,也給我們講講,省的到時候我們上當受騙!?”
這些大娘說著魏靖宇一路上給她們灌輸的信息,甚至都忽略了,那原本被她們簇擁在中間的小夥子,什麼時候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