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後院,就看到麵色急切的葉秀雲,見她來了,急忙走過來“淺姐兒,你來了。”
“娘,出什麼事了?”
葉秀雲警惕的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拉著顧淺淺走向倉房。
“你大哥讓魏老大連夜趕過來,送了個人來……”
魏老大正好從倉房走出來,看到顧淺淺,麵色有些嚴肅,走上前去。
“昨日村裡來了外人,行事鬼祟,在葛家和顧家外派回,大少爺怕此人和之前那人是一夥兒的,直接讓阿柏將人抓住,綁了起來,又怕夜長夢多,耽誤下去會生變故,就讓我連夜把人送來了。”
顧淺淺麵色微沉,轉頭看向不遠處臉色有些蒼白的何鴻才,將人招了過來。
“你可沒告訴我,那個方嬤嬤又派人去了滿水村。”
何鴻才在看到這人的時候,就知道顧淺淺定然會猜忌他,此刻也有些發慌,急忙解釋。
“姑娘,我真的不知道嬤嬤有這個安排,我昨日已經和嬤嬤提過,顧家人都很警惕,不好接近,鐘鳴應該是在等時機,讓嬤嬤耐心等一等,我也沒想到,她竟然派了人去滿水村。”
何鴻才滿頭大汗,他也怕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顧淺淺將他賣了。
顧淺淺倒也沒有真的責怪何鴻才的意思,畢竟,她從來也沒有指望過靠著何鴻才幾人就萬事大吉了。
若是平昌侯府真的這麼好糊弄,那她才該擔心其中有詐了。
顧淺淺看著何鴻才,聲音微沉“裡麵那人是那四個護衛之一?”
何鴻才連忙點頭“是,他叫阿仁,是嬤嬤身邊的人。”
隨即想到什麼,神情有些複雜,看了看顧淺淺,還是說道“雖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拿捏住阿忠的,但是阿仁,他是方嬤嬤的親信,不會輕易背叛方嬤嬤,若是有一點差錯,恐怕……”
何鴻才欲言又止,但是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倒不是為顧淺淺著想,隻是他現在的處境,若是顧淺淺暴露了,那他也定然吃不了好。
如果平昌侯府知道了他的背叛,到時候隻會比死還難過。
何鴻才苦笑,他現在除了幫顧淺淺,彆無他法
顧淺淺原本的確想著像策反阿忠何鴻才一樣,把這個阿仁收作己用。
可這麼一聽,這個打算是不可能了,同時何鴻才的話也給了她一個警鐘,日後哪怕拿捏住一個人的命脈,也得考慮到那個人怕不怕死。
就比如倉房裡這個,很有可能就是那個不怕死的……
這樣的人,她萬萬不可能放虎歸山的。
“可若是不將人放回去,那豈不是不打自招了?”葉秀雲皺眉,想著會造成的後果。
那方嬤嬤本就是因為鐘鳴的遲遲不歸才心生疑惑,派人去查探。
若是這查探的人還回不來,那必然會讓方嬤嬤察覺到事情不對,到時候,他們就真的要正麵對上了。
顧淺淺麵色冷沉,打開房門走進去,看著地上昏迷著的人“這人,必須要放回去。”
不然方嬤嬤必然生疑,她還沒打算現在就和平昌侯府正麵衝突。
何鴻才眉頭也皺了起來,有些緊張“可若是放回去,方嬤嬤知道事情敗露,手段怕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言外之意,到時候可能會直接對顧家人下手……
顧淺淺唇角勾起一抹冷意“人要送回去,也不能讓方嬤嬤起疑。”
何鴻才聽到這話,隻覺得不可能“姑娘,你挑撥的招數,放在阿仁身上不一定會起作用,他是方嬤嬤的親信,方嬤嬤不會輕易懷疑他,而那毒藥……”
他頓了一下,苦笑一聲“阿仁若是拚死將消息帶回去, 怕是到時形勢會對姑娘很不利。”
顧淺淺卻是意味深長“那也得他有機會開口。”
何鴻才是真的不懂了,傷了阿仁,豈不是不打自招?
然而他還真就忘了,方嬤嬤身邊,顧淺淺除了他這個內應,還有個阿忠……
……
當阿忠看到地上昏迷不醒的同伴,心情很是複雜,也許是沒想到,他們一共就來了八九個人,如今折在顧淺淺手裡四個。
還真是……
始料未及。
“姑娘,雖說我和阿仁並不是什麼過命交情的兄弟,但也是一同辦差的,我不可能對阿仁下手的。”
阿忠自知自己對不起這個名字,但受製於顧淺淺的前提,是不會做有害平昌侯府的事。
也不願傷害同伴。
顧淺淺說道“放心,不讓你動手。”
阿忠麵色糾結的看了顧淺淺一眼,到底是什麼都沒說。
直到宋時硯回來,顧淺淺才心情不錯的蹦跳過去。
看著小姑娘一臉笑意看著自己的模樣,宋時硯眼底閃過笑意,強忍著想要揉一揉她發頂的衝動,說道“出什麼事了?”
若是沒有事,她也不會讓阿竹去找自己。
顧淺淺將有人去了滿水村的事和宋時硯說了一遍,宋時硯原本帶著笑意的麵色漸漸沉了下去。
他眸色冷凝的看向地上那昏死的男人,抬步走過去。
查看了一眼,發現男人後腦上有傷,應該是顧謙下令抓人的時候,傷到的。
魏老大見他查探傷勢,解釋道“顧謙少爺本是讓人不要傷到這人,怕淺淺這邊有所安排,可這人有身手,無傷拿下不太容易。”
宋時硯收回手“這頭傷的正好。”
說完,直接拿出銀針,自男人頭頂紮下去,隨即又刺入幾個神經穴位。
“人的頭部是很脆弱又複雜的地方,有的時候頭破血流亦是皮外傷,有時候表皮不破,卻是傷到內裡。”
顧淺淺看著宋時硯的舉動,和說出來的話,嘴角止不住上揚,眼底都染上了笑意。
明明她還什麼都沒說,他的想法卻能和她默契的如出一轍。
宋時硯似是也察覺到了顧淺淺的目光,抬起頭,漆深都眸迎著少女明豔的眼底,緩緩開口,說出的話,像是回應了之前顧淺淺所說的。
“就算將人送回去,我也能讓他開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