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穆歌被姬如焰送回學校的時候，思緒還停留在之前的交談之中。
在清晨昏暗的陽光下如同火焰般奪目的跑車，伴著由印刻著陣紋的零部件的高功率運作下，轟鳴著一路遠去。
沒有去理會校門口同學們詫異的眼神，還有類似“這小白臉是不是被包養了”、“我就看他不像個正經人”這種閒話。
遙遠的天際時而傳來細微的悶響，仿佛雷龍滾滾，緩緩而來。
或許今天會有一場大雨也說不定。
不過江海市臨著蓬萊海峽，連貫東海，又有東洲最大最長的江水河橫穿而過，雨季很長，陰雨天幾乎是常態了。
看著季節，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江水河上遊早就已經跑過一次冰了，雖然與源頭的距離很遠，但聽聞上遊冰排跑冰的消息，他也去看了，除了水位有了不小上漲，水溫更冷了以外，也沒什麼特彆的。
今天一路狂飆，來得早了些，還沒等預備鈴響起，李穆歌就已經到了教室。
進教學樓之前，他去看了公告欄上的班級，仔細數了許多遍，對照了名單。
二十五人，沒有那個叫林沫的女孩。
來到靠窗倒數第二排，身後的位置依然空著，想來大概率在之後的日子裡是不會有人了，畢竟一個班級的人數早就確定了。
向一旁的位置看了一眼，空蕩蕩的，仿佛在告訴他，那日的一切，都是幻象罷了。
慕傾雪突然轉過頭來看他，冷冰冰的眼神與以往似乎有些許變化，似乎……有了些許暖意？
這是怎麼了？春天來了，冰山也開始融化了嗎？
應該是錯覺……錯覺……
“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慕傾雪看著他，但那話裡的語氣毋庸置疑，不像是請求，更像是給他通知一聲。
“上周三，你為什麼一直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今天你進教室，也是下意識看向旁邊……那個空位置有什麼古怪嗎？”
明明班級裡恰好會空出最後一排的，可是似乎是慕傾雪與李穆歌旁邊的氣壓太大了，旁邊位置的人寧願選擇靠近門的最後一排也不來這裡。
雖然一圈幾乎是無人區，但是李穆歌也樂得清閒。
他此刻同樣望著眼前這個做了自己四年班長，三年同桌，一年鄰桌的少女，一臉正經道：“你或許不知道……我能看到臟東西。那地方有鬼，好大一隻，我不跟她說話的話，她就會對我圖謀不軌……”
慕傾雪的眼神逐漸冷了下來，如同初春的回冷，冰雪再凝，看著李穆歌像是在看垃圾裡陰暗蠕動的蛆蟲。
漠然轉過身，她不再理會身後的少年。
李穆歌也不打算過多解釋，拄著臉頰看向窗外的風景，開始了摸魚的時光。
上課的時光總是漫長而又短暫，明明很難熬，可是卻又在不知不覺間流逝。
中午他沒有和這些啥也不懂的同學一起去衝向學校食堂，早已獲得內部消息的他直接進了秘境。
哦，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通知他以後可以在秘境中進餐的信息裡還出現了一個字眼——“林海秘境”。
這便是江海一中秘境的名字。
昨日的私發通知裡，不僅告知了之後導師的信息，還讓他知道了一件大事。
那便是，九峰的學生可以進江海秘境的食堂！
怪不得李沐詩從來不在外麵和那群學弟學妹們搶飯，原來學校給開了小灶！
以前是因為基於保密協定，沒法和李穆歌說，昨天他全部都給套出來了。
仙凡樓中通往林海秘境的通道有很多，不同的通道通往不同的地點。
來到頂樓，在看門的一位後勤人員核定了個人信息之後，李穆歌邁入了對方身後那道碩大的光門。
一陣短暫的失重感過後，前方赫然便是主峰的廣場了。
這條通道是專門為九峰的學生設立的，方便快捷。
果然啊，優秀的學生總會得到來自學校各個方麵的福利。
進來之後，廣場上李沐詩已經等著他了。
看著李沐詩那嘴角陰冷的笑容，李穆歌渾身一哆嗦，遲疑了一下，還是走向了對方。
“這是在專門等我嗎？莫非是因為知道我不認識路，來為我帶路的？嗚嗚嗚～我好感動……”
“嗬！”李沐詩冷笑一聲，“你不覺得我是來專門堵你的嗎？”
“怎麼會，怎麼會。”李穆歌一臉燦爛的笑容，襯托出那一張厚出強大的臉皮，“你人這麼善良這麼漂亮，怎麼會有這種危險的想法呢？我不許你隨便瞎說來抹黑你在我心中偉岸的形象！”
“哦？這樣嗎……”李沐詩抱著熊，眼中似笑非笑，“那你說，我跟那個叫慕傾雪的，誰更好看？”
這種經典的送命題李穆歌嗤之以鼻，曾看過眾多先輩以身試毒的經驗教訓之後，他感覺自己行了。
“她？哪能及你的美。”李穆歌一臉真誠。
“哼！”
背後突然一道冷哼傳來，那熟悉的聲線讓李穆歌呆滯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