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覺地想到了李穆歌。
如果是他的話，他會怎麼選？
壓根就不需要過多的思考，那個家夥隻會有一個選擇。
那就是哪管他人死活，自己安危至上，苟著就完了。
苟到地老天荒都有可能。
嘴角不自覺浮起了一抹笑容，長時間未進食未休息，她那一張略顯蒼白的倩麗麵容上勾起了一絲弧度。
也是呢，那家夥好像一直都不怎麼靠譜的樣子……
喜歡這樣家夥的自己，大概是沒救了吧？
不知為何，浮躁的心情竟然舒緩了不少。
慕傾雪靠在僅容一兩人的小塔中，這樣的小塔有不少，可惜分布的位置都很偏。
一旁斜靠著一把長劍，劍柄如白雪，劍身純潔無瑕，白如霜雪。
霜雪劍。
從導師寧越那裡坑來的一把先天二品的靈劍，據說是寧越從朱瀾老師那裡坑到的……
但無論是從哪裡搞來的，現在都是她的了。
有的時候她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學李穆歌學得太深入了？好的壞的都學來了，也不知道到底算不算是好事。
她決定繼續躲在，外麵的那些人，她不信任，畢竟這三天來，她已經看了太多原本同仇敵愾，歃血為盟的好隊友，在自身陷入危機的時刻，卻毫不猶豫地背刺了自己的盟友，隻為了換取短暫的安全。
是有心為之也好，是下意識的反應也罷，總之，她是絕對不會把自身的安危依靠於他人，以及那纖細易折的信任上。
她不想去害人，可同樣不想被人害了。
安靜地等待著，直至遠處傳來了陣陣驚呼。
“禿鷲又來了！”
……
當慕傾雪自打坐中回過神來的時候，耳畔什麼聲音也沒有。
看了看聯通器的時間，距離打坐開始，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她起身在狹小的空間裡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說不上來的舒爽。
就在不久前，她突破了。
如今，已經是一位後天境二品的合格修士了。
穩固了增強的修為，慕傾雪側耳傾聽著外界的聲音，在沒有聽到那些禿鷲飛旋的聲音之後，方才小心地將拴上的門打開。
從門縫中向外看，隻見人影憧憧的板塊上已經空空蕩蕩，周邊也沒有禿鷲的身影，想來是進入了間歇時間。
可是……人呢？
走出小塔，握著霜雪劍的慕傾雪疑惑地四顧了一圈。
這裡的板塊很多，但是因為所處空中的緣故，視線很開闊，能夠看到大半的範圍。
沒有人，整個賽區此刻空空的一片，甚至連那些飛舞的禿鷲都不見了身影。
隻有地麵索道上的粘稠血跡與隨處可見的死去的禿鷲的屍體，無聲訴說著曾經戰鬥的激烈。
慕傾雪見怪不怪，地麵上禿鷲屍體的數量她都知道，甚至每一個是由誰擊殺的，即便不知道名字，但也有印象。
她眺望著遠處的板塊，在鎖鏈蕩漾的對麵，那一塊少有的極大的區域，如今已經空無一人了。
隻餘下幾座小塔還在堅挺著，其上清晰的抓痕在陽光中閃爍著森冷的光。
直到某一刻，像是同樣察覺到了對麵的慕傾雪，血跡斑斑的小塔門扉打開，從中踉蹌地走出了一個人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