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歌最終也沒有教她們什麼。
因為完全沒時間。
情繁的婚宴乃是頭等大事,第二日,一群老嬤嬤便來到了小院,把尚在跟周公……不,這個比喻已經不能用了,因為他真的有一個叫莊周的師父。
懶覺是睡不成了,一大早的便被這幫子大媽大嬸拉著學習何種禮儀和流程,看上去恨不得把李穆歌取而代之,務求在明日的婚宴中不出差池。
李穆歌在整個過程中都很配合,似乎認命了一般。
不,應該說此刻的所有人都確信,這場大婚一定會照常進行,不會有任何的意外。
直至忙碌到了晚上,待所有人都退出了小院,隻剩下向心怡與唐璐璐二人,李穆歌活動了一番稍顯僵直的身子。
”姑爺,那我們也走了哈,明日清晨我們再來,今晚姑爺一定要早些休息。“
二女打了聲招呼,也隨之離開了。
至此,庭院中隻剩下李穆歌一人。
清冷的風不停地吹著,即便是入夏的夜晚,晚風也依然顯得幾分冷意。
“看你站在外麵都有一天了,這可是你的院子,為何不進來?”
門扉被輕推而開,一襲如水波般的藍色長裙蕩漾,情繁緩步走來,額邊發絲輕舞。
她如劍刃般犀利的眸子望向少年,“我記得你的識海是被封住了的,為何還能夠感知到?”
李穆歌輕笑,“其實我是猜的。”
“猜的?”情繁皺眉。
“是啊,你想啊,怎麼說我也是你未來的夫君,把我關了三天不聞不問,明日可就要大婚了,你起碼也要確定我明日會不會情緒穩定,不會做出什麼超出預料的事情來,以此抹黑了你呼嘯劍宗的臉麵不是?”
情繁劍眉舒展,“那麼,你會嗎?”
李穆歌靠著石桌,坐在石椅上,“要不,這次輪到你猜一下?”
情繁不為所動,走到少年身旁坐下,“你為何不走?”
“不是,大姐,你可是把我修為丟禁錮了,我怎麼跑?就算是想要跑,也會在第一時間被你知曉吧?不說能不能過向心怡和唐璐璐這一關,外麵可都是你們呼嘯劍宗的人呢,我朝哪兒跑?”
“那你倒是蠻有自知之明的。”情繁似是讚許般說道,“先把麵具摘了吧,在這裡沒有外人,你也不需要隱藏。”
“不習慣。”李穆歌看向了一遍,不想理這個自以為是,還總是強人所難的家夥了。
“呼——”
一陣清風拂麵,隨後李穆歌便感覺麵上一空,麵具消失不見了。
再看時,已經出現在了情繁的手中。
“喂,不至於這麼霸道吧?”李穆歌無奈搖頭。
夜晚的月色之下,李穆歌的麵孔依然極具辨識度,讓人看上一眼都印象深刻。
輕歎一口氣,李穆歌徹底擺爛了,”能不能說說,怎麼樣才能放過我?”
“我以為你已經認命了。”情繁低沉的聲線在夜風中飄散而開。
“我在等一個人。”李穆歌輕語,“在等她來找我。”
情繁有些意外地看著他,“那麼,你等到了嗎?”
李穆歌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沒有,她一直躲著我,怕是不會來了。”
“你叫李穆歌,是吧?”
沉默片刻,情繁突然開口道。
他很是驚訝地看著她。
“山下有個小姑娘一直在尋你,甚至都找上了我呼嘯劍宗,看她的描述,是你沒錯了。”
“誒呀。”李穆歌尷尬地撓了撓頭,“那可就有點兒尷尬了。”
“你要等的人,是她嗎?”
“是,但也不是。”
情繁不再問了,“明日便是婚宴了,李穆歌,我隻想讓你知道,嫁給你,我是認真的。”
看著女子那劍眉之下儘量表現溫和的眸子,可是看上去怎麼看怎麼像是勉強自己一般。
在那一雙眸子裡,有責任,有苦楚,有悲傷……但是,唯獨沒有愛。
……
清晨,當天際的第一縷霞光照射而下,整個呼嘯劍宗便熱鬨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