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劉表的手腕,多半會以糧草為餌,來施加懷柔籠絡,讓西涼人依附於他羽翼下,為他拱衛南陽。”
“一旦出現這種局麵,我們再想攻取南陽,難度遠勝於現下。”
“故而方以為,主公首先要做的,便是阻止劉表插手南陽戰局,防止張劉二人合流!”
蕭方把玩著手中酒杯,不緊不慢的為劉備定下了基調。
劉備沉吟半晌,點頭道:
“軍師所言極是,那依軍師之見,我們又當如何阻止劉景升插手南陽戰局?”
蕭方呷一口酒,淡淡笑道:
“這就簡單得多了,主公隻需遣一使者去見劉表,明言主公將率軍討伐張濟叔侄,攻取宛城,請劉表念在同宗之誼上,從南麵出兵夾擊張濟。”
“我料蒯越蔡瑁之流,必會向劉表獻計,令劉表假意應允主公,實則按兵不動,好借主公之手來消耗張濟。”
“如此一來,我們便能穩住了劉表,主公便可趁此時機,速破張濟。”
“待到劉表反應過來時,主公已然攻下宛城,造成了奪取南陽的既成事實。”
劉備恍然大悟,卻又麵露幾分疑色:
“劉景升乃備之同宗,他會明明應允與備聯手夾擊張濟,卻作壁上觀,坐收漁利不成?”
蕭方輕聲一歎。
老劉還是一廂情願了點,以為自己顧念同宗之誼,劉表就也會顧念同宗之誼。
“方知道主公凡事義字當頭,但方今亂世,不是人人都似主公這般義薄雲天。”
“劉表這類人行事,自然是利字當頭。”
“何況荊州真正做主的,乃是蔡瑁蒯越,劉表做決策,有時也是身不由己。”
聽得蕭方一席話,劉備陷入了沉默。
道理他懂,隻是情感上,卻不太願意接受。
半晌後。
劉備仿佛忽然想通了似的,苦笑一聲,歎道:
“備但求問心無愧便是,至於旁人怎麼做,也非是我能強人所能難。”
歎息過後,劉備振作精神,欣然道:
“既然如此,那就依軍師之計,我即刻修書一封,派公祐南下去麵見劉表。”
對付劉表的計策,就此定下。
這時。
一直不作聲的關羽,卻捋著美髯道:
“景略軍師,我們阻止劉表插手南陽戰局,目的也是為擊破張濟。”
“拒關某所知,張濟麾下可是有近萬餘兵馬,與我軍不相上下。”
“且張濟兵馬皆是身經百戰之士,還有名震天下的西涼鐵騎。”
“倒非關某怕那張濟,隻是關某以為,我們想速破這樣一支精銳,隻怕並非易事。”
關羽的提醒,令堂中立時又議論紛起。
劉備剛剛鬆展的眉頭,重新又凝聚了起來。
“景略,雲長提醒的是。”
“我軍雖在汝南得了黃巾軍做補充,但這些士卒的戰力,遠不及西涼軍凶悍驍勇。”
“擊敗張濟尚且不易,何況是速破?”
“這也是備在徐州之時,其實就一直存有擔憂呀。”
劉備言語之間,顯然多有忌憚意味。
蕭方嘴角卻掠起一抹詭色,冷笑道:
“張濟所部大部分兵士,也多為南陽就地招募,其戰力最強的西涼軍,不過半數而已。”
“敵軍與我軍的實力差距,還未達到懸殊的地步。”
“我們隻需抓住西涼人的最大軟肋,誘其主動來攻比陽,破之易如反掌!”
蕭方這番自信言語,立時令劉備精神為之一振。
“那依軍師之見,西涼軍最大的軟肋是什麼?”
劉備迫不及待的問道。
“兩個字…”
蕭方緩緩豎起了兩根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