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這廝,他在耍什麼花招?”
張延拳頭一擊城垛,言語神情間透露著幾分焦躁。
張繡則要冷靜得多,低聲提醒道:
“不管敵軍有何用意,我們隻按兵不動,以不變應萬變便是。”
他的提議,張延卻不領情,不以為然道:
“用不著兄長教,這點道理,愚弟我還是懂的。”
張繡眉頭微皺,卻隻得咽了口唾沫,不再言語。
身旁胡車兒,本就為張濟用人決策不滿,見得張延又對張繡言語暗含諷刺,頓時火冒三丈,拳頭陡然握緊。
就在他正要鳴不平時。
原本沉靜的南門方向,陡然間殺聲驟起。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忽起的喧囂吸引,目光轉向了南門。
“南門方向,為何也有殺聲,莫非劉備分兵攻打了南門?”
張延麵露狐疑,口中猜測著。
張繡沉默不語,先看看南門,再扭頭看看城外鑼鼓喧天,眼中疑色越來越濃重。
“不好,我們中了劉備調虎離山之計!”
張繡一聲驚呼,臉色大變:
“西門外必不是敵軍主力,所以喊殺震天卻遲遲不攻,隻是為將我軍主力引至西門。”
“此時南門兵力薄弱,劉備才好趁勢率軍突襲。”
“我們中計了。”
張繡到底是戰陣經驗豐富,到了這個時候,終於是幡然省悟。
張延倒吸一口涼氣,握拳罵道:
“劉備這個織席販履之徒,竟然如此狡詐,將我們戲耍於股掌之中,可恨~~”
張繡卻搖了搖頭,沉聲道:
“此計必不是劉備所為,我料定然又是那蕭方的手筆,我早提醒過叔父,此人非同小可,不可小視。”
聽得張繡如此忌憚蕭方,張延眼中掠起一道不悅。
於是強壓住驚異,冷哼道:
“依我看,此計也不過是雕蟲小計,兄長何必亂了方寸。”
“我們主力雖被調至西門,但南門尚有兵馬數百,也不是紙糊的,抵擋住敵軍一時片刻不在話下。”
“我們即刻分兵往南門增援,自可叫那姓蕭的詭計功虧一簣!”
話音未落。
胡車兒突然指向郡府方向,大叫道:
“起火了,郡府好像起火了!”
張繡和張延一震,順著胡車兒所指望去,果然見郡府所在,竟已烈火熊熊。
“郡府為何會突然起火?”
兩人臉色大變,彼此對視一眼,一股不詳的預感霎時間籠罩心頭。
便在二人猜測不安時,隻見主街方向,數以百計的西涼潰卒,如喪家之犬般向西門逃來。
他們身後方向,無數兵馬正如虎狼般驅趕追輾。
火光映照下,一麵“劉”字旗已是清晰可見。
是劉備軍!
劉備竟殺進了宛城?
張繡和張延兩兄弟,臉色驟然大變,臉色驚駭到仿佛見鬼一般。
“這不可能!”
“就算南門兵少,也不可能如此不堪一擊,這麼快被劉備攻破。”
“不可能,這不可能——”
張延連連搖頭,不願接受這難以置信的事實。
張繡亦是滿麵驚愕,一臉費解道:
“那劉備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竟然如此神速的攻破了南門,殺進了宛城?”
愕然失神間,數十名潰卒已逃上城樓,其中包括幾名張濟親衛。
幾人跪倒於地,泣聲叫道:
“兩位少將軍,敵軍殺入郡府,主公被圍無路可逃,舉火自焚了!”
仿佛一道晴天霹靂,轟在了頭頂。
張延身形霎時間僵硬,一張臉凝固在了駭然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