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立時精神大振,戰意狂燒。
經過整編消化後,部分南陽籍的荊州軍,現下已編入了劉軍之中。
雖張飛帶走了五千兵馬,育陽現下可用之兵,依舊有兩萬之眾。
傍晚時分。
育陽南門大開,劉備統帥著兩萬大軍,借著夜色掩護,浩浩蕩蕩出城南下。
糜竺等文官們,則儘皆到場,送彆大軍南下。
蕭方身為軍師,自然不能留在後方,要與劉備同行。
在許褚等親衛的環護下,一路策馬出城。
比及出城門時,蕭方忽然在送彆人群中,發現了糜貞的身影。
蕭方忽然想起什麼,便撥馬走了糜貞。
“糜小姐,昨日好像你說有話要跟我說,我回府之後你卻已走了。”
“你是想跟我說什麼,現下說也不遲。”
糜貞不想蕭方會在這麼多人前問她,頓時心兒砰砰亂跳,臉畔微微泛紅。
“我,我…”
“其實也沒什麼,等蕭軍師助主公打下新野,我們再見麵時我再說吧。”
糜貞扭捏了半晌,卻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她不想說,蕭方也就不再追問,便揮鞭告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新野再會。”
說罷蕭方打馬揚鞭,出城而去。
望著蕭方遠去背影,糜貞鬆了一口氣,眼神卻又流露出幾分悔意。
這一幕,恰好為城樓上的糜竺,儘收在了眼底。
“貞兒這丫頭,看來果然是對這蕭軍師有意。”
“將來主公若成大業,這蕭軍師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我糜家若能聯姻蕭氏,得其庇護,倒也不失為一樁幸事。”
“隻可惜蕭軍師已有妻室,小妹若嫁過去,隻能如那鄒氏一般,做個側夫人,隻怕委屈了小妹…”
糜竺思緒翻轉,糾結不定。
忽然眼眸豁然開朗,仿佛想通了一般。
“自古世事難兩全,得失總相伴,怎可能好處都讓伱占了去?”
“我糜家本就商人出身,能攀上蕭軍師這麼一棵參天大樹,已屬幸運,何必還計較太多。”
“隻要小妹不覺得委屈,我待覓得個機會,也請蘇夫人做媒,成全了這樁姻緣便是…”
糜竺念頭通達,臉上漸漸浮現出釋然笑意。
轉身望向城外,視野之中,浩浩蕩蕩的大軍已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新野城,縣府。
蔡瑁正與二弟蔡中對飲。
“兄長,聽姐姐來信說,主公有意為大公子續弦,娶黃家千金。”
“主公此舉,兄長怎麼看?”
蔡中邊問邊為蔡瑁斟滿了一杯酒。
蔡瑁呷一口酒,冷哼道:
“還不是前番阿姐為救你,逼迫咱們這位姐夫,答應了大耳賊的交換條件。”
“咱們這位姐夫,表麵上是讓步了,心下對咱們蔡氏卻生了不滿。”
“他想給劉琦續弦黃家丫頭,還不是想聯姻黃家,扶持黃家來製衡我們。”
蔡瑁三言兩語,將劉表意圖戳破。
蔡中麵露幾分羞愧,自責的歎道:
“都是愚弟無能,為那大耳賊所擒,逼得阿姐為救我激怒了主公。”
“那黃氏已有黃祖為江夏太守在外,若再與劉琦聯姻在內,其勢必將大增,隻怕當真會侵蝕我蔡家的權勢呀。”
蔡瑁酒杯微微一動,懸滯在了半空,眼中掠起幾分忌憚。
沉吟片刻後,嘴角鉤起一抹冷笑:
“那黃承彥也是識時務之人,當初他為不得罪我蔡蒯兩姓,便拒絕了主公數次征辟。”
“以他的眼力,豈會看不出,主公的提親,隻是為引他入局,製衡我們蔡蒯兩姓。”
“我料那黃承彥依舊識時務,定然不會答應這樁親事。”
“咱們這位姐夫,隻能是一廂情願罷了。”
聽得蔡瑁一番分析,蔡中恍然大悟,不禁暗鬆了一口氣。
蔡瑁話鋒一轉,接著又寬慰道:
“你被俘這件事,說到底是主公用兵無方,中了蕭方那鄉野村夫的詭計,也怪不得你。”
“過幾日為兄會回襄陽,到時候把新野軍權全部交給你,你給我好好的守住這座襄陽屏障,也算將功補過,挽回些聲譽。”
“用不了多久,人們就會忘了你曾被俘為件事,你的麵子不就找回來了。”
蔡中眼中陰雲儘散,立時欣喜萬分。
於是一躍而起,向蔡瑁一拱手,慨然道:
“兄長放心,愚弟必會將新野守到固若金湯,那大耳賊若敢來犯,愚弟必叫他铩羽而歸!”
自家兄弟的表態,令蔡瑁甚是欣慰。
仰頭一杯酒飲儘,蔡瑁臉上燃起了一股傲然之勢。
“隻要咱們兄弟齊心,這
荊州誰也撼不動咱們蔡家的地位。”
“那蒯異度說了,曹操必不會放任劉備坐大,定然會親自下場,率大軍大舉南征。”
“以那曹孟德的雄才大略,劉備決計不是對手,必敗無疑。”
“介時我們再揮師北上,痛打落水狗,必能一舉收複失地,一雪洗恥!”
“說不定,我們還能親手殺了那大耳賊,為三弟報仇雪恨!”
蔡中心頭一震,殺弟之恨,霎時間被蔡瑁這番話點燃。
於是眼中燃起複仇怒焰,帶著諷刺意味冷哼道:
“兄長說的沒錯,那曹孟德雄才遠勝咱們這位主公,劉備破得了主公,卻絕非曹孟德對手。”
“我們就借曹孟德之手,幫三弟報仇雪——”
一個“恨”字未及出口。
親衛風急火燎闖入,大叫道:
“啟稟蔡將軍,新野以北發現大隊人馬,打著劉備的旗號,正向我新野城逼近!”